客厅中央点着蜡烛,老杨和老鸟低着头抽烟,我守在曹亦身边。
我给曹亦强行灌了点清水,曹亦呕出一口白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我松了口气,冲她笑了笑:“你总算是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曹亦揉了揉脑袋。
“你被人绑走了!我们刚刚把你救回来!放心吧,没事了!”我伸手替她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烛光下的曹亦虽然有些憔悴,但却有种勾魂的美丽。
“被人绑走了?!”曹亦的目光有些飘忽,突然,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尖着嗓子叫喊起来:“啊--啊--啊--”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曹亦的反应太突然了。
老杨和老鸟被吓得蹦了起来,老杨手中的烟卷都掉了:“姑奶奶,你这是叫魂呢!”
曹亦一头扑入我的怀中,情绪非常激动。
我没有办法,只能轻轻拥着她,一个劲地宽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那群畜生没有把你怎么样吧?”老杨问。
曹亦摇摇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娇躯不停地战栗着,看样子她确实被吓得不轻。
只听她哆嗦着说:“那群人都是疯子!是变态!没有人性的恶魔!他们……他们把什么人的胳膊、大腿、还有眼珠子,都放在火上……烤着吃……他们吃人肉啊!”
“知道!知道!我们去救你的时候看见了!”我说。
曹亦吸了吸鼻子,深深地打了个寒颤:“他们把我绑在十字架上面,还想把我烤着吃了,他们……他们还脱光了我的衣服……”
我点点头,想起那群混蛋的行径,真是令人发指。
“那你有没有看见那些混蛋的面容?”老杨问。
曹亦摇摇头:“没有!我被他们绑走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直到被挂上十字架才醒过来,后来我……我又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对了!”曹亦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老杨:“方唯然呢?怎么没看见他?”
“呃……他……他被那群混蛋抓走了……”老杨叹了口气,满脸倦容。
“天呐!”曹亦没有说话了。
“好吧,奔波了一整天,大家肯定也累了,你们都去睡觉,今晚我守夜!”我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的意志力已经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而且我从厉亦风他们的身上也学习到了许多,尤其学到了不屈不挠、永不服输的精神,越是处于逆境之中,越是要燃烧斗志。
这可是我的入门考试,我要是连入门考试都没有完成,岂不是太丢脸了?到时候古枚笛和小果果都完成了任务,成功加入六扇门,我却被六扇门拒之门外,那不是个天大的笑话?所以不管怎么样,我要挺下去,努力去完成这个任务。
老杨和老鸟各自去了底层的佣人房,地下室那扇门我们用破烂的沙发顶死了,若是有人还想从那里进来,必定会惊醒老杨他们,所以用不着担心。
我上到最顶层,也就是别墅三层。
这里原本是楼顶花园,已经破败了,我随手拉过一张还没损坏的椅子,在花园里坐了下来。
站得高看得远,坐在顶上守夜,能够俯瞰四周的灌木丛和树林,林子里的异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把曹亦安排在二楼入睡,这样离我近些,要是发生什么状况,我能在第一时间保护她。
夜凉如水,静悄悄的。
听着远处传来哗哗的海浪声,我的思绪也在无垠的夜里渐渐飘飞。
我突然有些想家了,想到家的时候我又有些难受,我还有家吗?我的家在哪里?
大海虽美,但是我依然怀念家乡那奔腾不息的黄河,依然怀念黄河古道上船公的号子声。
貌似很久没有回去河子村了吧,大牛一家还好吗?黎子还好吗?村里的父老乡亲还好吗?
还有爷爷,也不知道爷爷的坟头是不是少了一撮黄沙,爷爷一个人在黄河边上,他会寂寞吗?
我又想到了雄奇的华山之巅,想到了恢弘的六扇门,那里是我现在的家。风哥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喝酒呢?还是在练功呢?
华山顶上的星星很多,在那些星光下面,累累坟茔里面的英魂,他们是否在静静等待下一个轮回呢?
还有小果果,大草原的夜晚是不是很凉?风是不是很大?她会孤单吗?
还有我的古枚笛,此时此刻,她在聆听西湖风雨吗?那雷峰塔下的旷世神话她还记得吗?
断桥红伞,几世牵挂,你若是那白素贞,我便是永远陪伴你的小牧童。岛广每号。
听呀听呀,听一曲潇潇夜雨下;唱呀唱呀,唱一首百年共枕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