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唯然的声音带着惊恐,我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筑台边上,俯身往下面的殉葬坑看去,一股寒意就像电流般,瞬间袭遍全身。
殉葬坑里面的景象既恶心又恐怖,我们现在终于明白那些鸡冠蛇为什么会冲入殉葬坑里面了,因为……因为蛇群在进食!而那些鸡冠蛇的食物,则是粘附在尸骨上面成片成片的洞蛆!
大自然万物就是如此奇妙,生生相息,同时又生生相克。
那些洞蛆的酸液可以轻易杀死一个成年人,但却伤害不了这些鸡冠蛇。鸡冠蛇根本无惧洞蛆的腐蚀性毒液,信子唰地一卷,就把洞蛆卷进肚子里。在鸡冠蛇的眼中,这些要命的洞蛆却像是美味的佳肴。
群蛇涌动,在白色的尸骨堆里钻进钻出,那些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鸡冠蛇,就像打结的黑线团,无法言语的惊悚诡异,让人恶心的想要呕吐。
大片大片的洞蛆成了鸡冠蛇的腹中美食,凡是蛇群爬行过的地方,那些发光的洞蛆都消失不见了。
从筑台上面看下去,就像两拨不同颜色的潮水在碰撞,但是黑色的潮水明显要更加凶猛一些,幽蓝色的潮水在黑色潮水的冲击之下,大片大片的消失。
墓穴里窸窣之声不绝于耳,方唯然双脚发颤,身体靠着墙壁,软绵绵滑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完了!这次完了!我们逃不出去了!”
老鸟拨开枪栓看了看:“没事儿,留一颗子弹就成!”
“为什么?”方唯然抬头问。
老鸟冷酷地笑了笑:“给自己准备的!等到蛇群冲上来的时候,我们就饮弹自尽吧,难道你还想在临死前尝尝被蛇群吞噬的滋味?”
方唯然明显被老鸟这番话吓住了,狠狠打了个哆嗦。
“老鸟,胡说什么呢?不要打击队伍的士气!”老杨瞪了老鸟一眼,严厉地说。
老鸟把玩着手里的佩枪:“我们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了,还能坚持多久大家心里也很清楚,我这不是在打击士气,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一定不会!”老杨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
老鸟说:“说实话,目前的情势对我们来说不容乐观!”
“老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曹亦掐了老鸟的腰眼一下,恨声说。
老鸟翻了翻白眼,不再作声。
那些鸡冠蛇也非常聪明,它们并没有将殉葬坑里的洞蛆全部吞食干净,大概只吞掉三分之二数量的洞蛆之后,它们便不再进食了。我想这不是因为蛇群吃饱了,而是它们故意留下这部分洞蛆,好让洞蛆继续繁殖,以方便它们下次出来觅食。
我越来越佩服墓穴的建造者,竟然把这里建成了一个可以自行循环的生态环境。先用无数的死尸来饲养洞蛆,等洞蛆繁殖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又能成为鸡冠蛇的食物。如此循环下去,使得洞蛆和鸡冠蛇这两个种族一直都能够存活下去,不会灭绝,从而也让洞蛆和鸡冠蛇起到永久保护墓穴的作用,这个点子真是绝了。
“惨了惨了,现在蛇群已经进食结束了,是要准备吃掉我们了吗?”韩绪哭丧着脸说。
“不一定!也许蛇群已经吃饱了,不再需要进食了!”林伟说。
韩绪看了林伟一眼:“你还真是乐观啊!”
滋滋!滋滋!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听见这个声音,我们的头皮忍不住一麻,一颗心紧紧地拧了起来。
不用回头我们也知道,这是毒蛇吐信发出的声音。
身后怎么会有毒蛇呢?!
我们胆战心惊地转过背去,只见筑台上面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毒蛇的影子,但是那滋滋滋的声音还是响个不停,离我们仿佛并不遥远。
我们支着耳朵凝听了一会儿,然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投向筑台中央的那口九州鼎。众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深邃的恐惧,那滋滋滋的声音竟然是从九州鼎里面发出来的!
“咕噜!”方唯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蛇……九州鼎里面有蛇……”
“大家待在原地别动,我过去看看!”我提着天邪枪,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地朝着九州鼎一步一步地靠近。
我在距离九州鼎还有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用天邪枪试探着敲击了一下鼎身。
哐当!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