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乌云在天空中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时而像张牙舞爪的飞龙,时而像张开大嘴的巨蟒,时而又像地狱里的恶鬼。
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吓住怀揣青春热血的年轻人,不少年轻人都拥在甲板上,津津有味地欣赏天空中的奇异景象。
乌云越压越低,很快就飘到他们的头顶上,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乌云。
紧接着,浓黑色的乌云就像潮水般铺泻开来,将那几艘满载知情的船只全部笼罩在其中。
知青们的欢声笑语不见了,天地间只有呼呼的阴风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钟头,也许是一个钟头,当阴风停止,乌云消散开去的时候,同行的五艘船竟然有两艘船不见了,只剩下三艘船在河面上。刚开始这些人还满怀疑惑,心想着另外两艘船只怎么自顾自地开走了?船长也有些恼怒了,出发之前编好的船队,怎么这样不讲组织纪律呢?
接下来的两天航行里,这三艘船上的人们不断看见河面上漂来浮尸,那些浮尸在水里泡得肿胀,就像一只只白花花的大虫子。
船上不断爆发出阵阵惊呼:
“小花,那个是小花!”
“建国,建国怎么也死了?”
“天呐!那不是大双和小双吗?他们两兄弟也溺亡了?”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活着的人们发现了一个令人极其震惊的事实,另外两艘船上的人们竟然全部死在了黄河里。他们是怎么死掉的?人们第一反应是遭遇了敌人的袭击。出了上百条人命那可不是什么小事儿,船长连夜上报,惊动了沿河两岸的驻军部队。后来附近水域专门派遣了几支军队在发生意外的这一带进行地毯式搜查,结果一无所获,甚至连那两艘船只都没有发现。
人们先开始还以为是发生了意外,但没道理两艘船同时发生意外,而且竟然没有一个生还者。再后来则认为有敌人搞破坏,但是查来查去,也没找到所谓的敌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也就慢慢淡去,退出了人们的记忆。
但是在90年代初期,国家在修建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的时候,竟然在积淤的黄河下面,找到了两艘锈迹斑斑的铁皮船,经过反复查证辨认,这两艘铁皮船正是当年运送大批知青失踪的那两艘船。
好了,关于黄河百慕大的传闻就给大家讲这么多了。
不管你信与不信,黄河都在那里,黄河百慕大也在那里。
如果有天你在黄河古道上面,很不巧经过黄河百慕大,很不巧碰上了匪夷所思的怪事,那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不是普通人,我从小在黄河边上长大,所以我对黄河百慕大虽然有几分忌惮,但我并不惧怕。
我知道船冢在什么地方,船冢就在百慕大附近,那个地方叫做阴棺山。
黄河古道两旁有很多起伏的山峦,其实阴棺山并不是那片山峦的名字,那片山峦并没有名字,据说“阴棺山”这个名字,是因为那片山峦的风水局而得名的。那片山峦狭长中空,两边悬崖陡立,是个极阴之地。如果从高空俯瞰下去,这片山峦就像是一口巨大的石头棺材,这种地形在风水局里面叫做“阴棺”。
我到达阴棺山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这一路风平浪静,倒也是平安无事,顺顺利利,多亏爷爷保佑。
很少有人知道阴棺山这个地方,就算那些在黄河上漂了几十年的老船家,也不一定知道这个地方。就算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估计也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
阴棺山的入口只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山缝,就像有人拿着巨斧,在两座山中间劈出一条裂口。由于这样奇特的地势,所以山缝里水流湍急汹涌,必须有很好的驾船技术才敢进入。并且山缝下面乱石堆积,船只随时都有触礁沉没的危险。
我谨慎地驾驶着乌篷小船,凭借着高超的驾船技术,成功漂进山缝当中。但是湍急的水流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乌篷小船推向冰冷的山壁。我急中生智,抄起竹篙在山壁上使力一点,将小船荡了开去,减缓了冲击力,让乌篷小船贴着山壁堪堪避了开去。如若不是我反应迅速的话,估计小船已经当头撞在山壁上,四分五裂了。
山缝里面确实非常狭窄,最窄处只有五六米,最宽也不过十米,稍微大一点的船只都不能进来。所以不得不说,这里是个神奇的地方,如此狭窄的山缝里面,连船只都无法通过,怎么会成为一个天然的船冢呢?里面有小船,有大船,有古船,也有现代化的铁皮船,这些船只都是怎么漂进来的?真是绞尽脑汁,抠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缘由。
我长这么大,只跟爷爷来过一次阴棺山,大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那个年纪刚刚开始懂事,不过记忆也不深刻,毕竟过去十多年了,当时进入阴棺山的那些印象基本上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我只知道那次是出船捞尸,经过黄河百慕大的时候,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那些乌云遮天蔽日,黑乎乎的,在空中变幻出各种怪兽的形状。爷爷说天有异变,必须停船,要不然就会很危险。
当时我们在黄河上面,又没有靠岸的码头,然后爷爷就说没办法了,只能去阴棺山避一避了。后来他就驾船带着我来了阴棺山,在船冢里待了整整一宿,直到第二天天光放晴,他才带着我离开。
后来的很多个深夜我都在想,当初要不是爷爷带我去阴棺山避难,我们爷俩会不会被那片奇怪的乌云吞噬了,或者是莫名其妙地尸沉黄河,然后我们的事件也被载入黄河百慕大的资料里面?
阴冷的风在山缝里来回穿梭,发出如同鬼魅般的啸音,令人寒毛倒竖。
湍急的河水撞击在山崖边上,飞溅起老高的浪花,同时发出隆隆声响,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两边是刀削斧砍般的悬崖峭壁,我的乌篷小船显得形单影只,慢慢地朝着山缝深处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