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
天上地下,一片苍茫的白色。
这里的山峰终年积雪,有些积雪已经变成了坚冰,亮晶晶的,反射着阳光。
我们在雪地里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身后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
这几日的天气不错,没有降雪,雪地很干燥,就像踩在松花糕上面一样。
风呼呼地吹,天气是那种干冷,不是那种下雪天的湿冷,那种湿冷能直接冷到人的骨头里面。
这群人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只是刘汉浩有些高原反应,呼吸有点困难,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看上去有些吓人。
我们找了一处避风的岩壁下面歇脚,用固体燃料生起一堆火。包里的罐头干粮在天冷的环境下不担心变质,但是却被冻得硬邦邦的,咬都咬不动,只能丢到锅里用水煮开,然后囫囵吃了填饱肚子。
简单吃过东西之后,我们一人接到了一颗淡绿色的药丸,就像小时候吃的薄荷糖。
降头师阿贝说:“这是飞天蛊的解药,不想死的话就吞下去!”
我们也没犹豫,将药丸丢进嘴里,使劲咽了下去,感觉有些微凉泛苦,还有股浓浓的药草味。
当然,这种解药只是暂时的,压制着飞天蛊不会发作,体内的飞天蛊其实还没有解除。
在服药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风水师徐博和占卜师江语生也分别领到了一颗药丸,两人默默接过药丸,一句话也没有说。
之前我曾问过江语生,我感觉他品行不坏,但为什么要为万峻成效劳。现在想想,也许江语生和徐博都不是自愿的,估计也是受到飞天蛊的胁持,身不由己。
药丸一滚进肚子里,肚子很快就火烧火燎地疼起来,一阵翻江倒海,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菊花。
刘汉浩喘着粗气骂咧道:“你个狗日的,给我们吃的泻药吧,疼死我了,不行,我忍不住了!”说着,拎着裤头跑到不远处的岩石后面。
我也忍不住了,快步来到岩石后面,还没走过去,就听见惊天动地的声响,紧接着就传来刘汉浩满足的叹息声:“噢……噢……”
我在他对面蹲了下去,裤子一脱,寒风吹在屁股上,就像刀子在割一样。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阵天昏地暗的松弛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那泡大便竟然是青绿色的,吓了自己一大跳。
不过我很快就镇定下来,知道这是中了蛊毒的症状,刚刚只是暂时排出了一点点毒素而已。
“我……我日他个大爷……”刘汉浩本来呼吸就不畅,一张嘴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和刘汉浩踉踉跄跄往回走的时候,徐博和江语生也忍不住跑了过来,从他俩痛苦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出,他们也准备井喷了。
突然,脚下的地面晃了晃,我打了个趑趄,身旁的刘汉浩却摔倒了,满脸都是雪。
我刚刚准备把他拉起来,又是一阵隆隆声响,我也站立不稳,跟他一块儿摔倒在雪地里。
这一次,我清楚地感觉到脚下地面传来的震感。
“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吗?”刘汉浩甩了甩头发上的雪花,满脸惊诧。
隆隆!隆隆!
沉闷声响从雪谷里传来,眼前的画面开始不断地抖动起来。
我心中骇然一惊,不是吧?真是地震?
这个时候,就看见万峻成和他的几个手下,神色慌张地在雪地里狂奔。
有人在扯着嗓子,惊惧地尖叫:“雪崩啦!雪崩啦!”
雪崩?!
他姥姥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在积雪的山坡上,当积雪堆过厚,积雪经过阳光照射,表层雪融化,雪水渗入积雪和山坡之间,从而使积雪与地面的摩擦力减小,抗拒不了重力拉引的时候,积雪堆就会向下滑动,引起大量雪体崩塌。我们把这种现象叫做雪崩,或者雪塌方以及雪流沙。
我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雪崩,但是在电视上也见识过雪崩的威力,在雪山里碰上雪崩,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只听轰隆巨响,整条雪谷都在晃荡,震得人耳朵发麻。远处的一座山体上,厚厚的积雪堆变成一条呼啸的雪龙,以惊人的气势,呼啸着往山下冲来。那一片山体的积雪仿佛变成了巨大的瀑布,遮掩了明媚的苍穹,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我滴个乖乖!”我和刘汉浩就像木头桩子一样伫立在雪地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雪崩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