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华锦媗顿时起身朝他走来,上半身才刚探出车厢,就被凤金猊张臂抱离地面,吓得她尖叫一声,引来四周的注意。
凤金猊罔顾李圣香意图千刀万剐的眼神,将华锦媗打横抱起,掂了掂:“我瘦了三斤,你倒胖了四斤。”
“嗬……”华锦媗撇头不想认识他,却见那些朝臣家眷家的年轻女子,以往望着凤金猊是两眼冒心,望着她是两眼喷火,如今望着他抱她是两眼泪汪汪。哎哟,这只鸟儿短短时间内就招惹了如此多的花花草草呀?
秀完恩爱跟宣布主权,凤金猊将她放回车辕上,厉声道:“赶紧进去,外面那么冷,你也不穿多点衣衫?”
“知道冷还硬把我抱出来,明明是你想利用我做给别人看!”华锦媗低声拆台,然后钻回车厢里,果断落下车帘。
凤金猊横扫四周各种眼神,坦然回到唐君主身边伴随。光天化日之下,一国世子居然抱起某家小姐——“凤世子,你与华小姐……”就连唐瑶光这位清冷尊贵的长公主都开口问了。
凤金猊笑道:“我与华七小姐自小便已订婚。”
这话,瞬间让无数芳心破碎。
“原来如此,莫怪凤世子与华小姐看着如此登对,原来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呀。”唐瑶光笑着望向身边情绪幽凉的萧玉卿。
萧玉卿喉间发觉,语调微滞的道:“嗯,是很般配。”
队伍便升旗纳罕地出了曦月城,直奔西山。约莫在晌午时分就抵达西山脚下,整个队伍就开始安顿下来,扎营。众人忙毕,也就入夜了,按照惯例这头一晚是得早睡养足精神,明日早起开始狩猎。
华锦媗带着两名最爱碎碎念的宫婢进入自己的帐篷中休息。
因为还没到睡觉时间,李圣香就来探望她,有种争分夺秒的找她相陪,然后聊了许久才意犹未尽的离去。然后过了一会儿,轮到凤金猊和陆宝玉得以从唐君主身边被“放回”。
——凤金猊今日特意昭告他与华锦媗的订婚,本意是想断绝其他人对他或者对华锦媗的念想。可是那些待嫁中的女子实在是可怕,知道他有婚约在身反而越发猛烈,竟委托父母或唐君主当面咨询他是否纳妾。
——凤金猊一口否决,这些人又自以为是的说“男人性本色”“三妻四妾很正常”,莫非是惧内?倘若惧内,那这世子妃就是犯了七罪之首——善妒,取不得。
——凤金猊被这些人说得面色僵硬,但他一言不发,刀枪不入,使得那些说媒的人见他无懈可击,就只好转战陆宝玉和赫连雪、李圣香等人。
“参见凤世子。”
华锦媗才刚卸妆,拆除发饰,就听见伺候自己的两名宫婢忽地喊道。
她拿起梳子,连头都懒得转,只顾着梳理自己的头发,一副无视模样。凤金猊只好走过来,两名婢女便识相低头退到一侧,他捞起华锦媗的头发把玩道:“可有什么喜欢的猎物,需要本世子出手给你捕获呀?”
“既然凤世子如此多礼,那本姑娘也不客气了。鱼翅养颜,熊掌滋补,就要这两样。”华锦媗断然回道。
凤金猊弯腰赏了她额头一个暴栗,“鲨鱼尾我去哪给你捞。至于熊嘛,都躲深山洞穴冬眠了,所以鱼翅熊掌都没有,人掌倒有一双,给你咬吧。”说着,就双掌伸过去。
华锦媗见状,还真咧开两排白牙就要咬下去,可凤金猊竟诡异的不躲,她牙齿才刚沾到他皮肤,就被一股薄荷清香给呛得呸呸呸的直吐。凤金猊哄然大笑,气得华锦媗追着他跑。
两名宫婢在旁笑得险些岔气,只觉得他们感情可真好。
次日一早,各帐篷伺候的人都领着皇家早膳去唤醒所服侍的主子。
华锦媗睡意正浓,反正她又不会打猎,只听得外面各种振奋人心的呐喊声和擂鼓咚咚咚声,她就继续裹在被单里,足足赖到大部分人都跑去打猎,转了两个时辰累得再回来睡午觉时,她这才伸着懒腰起床。
凤金猊和陆宝玉各自拎着猎物到她帐篷,发现她坐在床边,裹着三层厚厚的棉被卷成了一只毛毛虫。
他好气又好气地将猎物放地上,绕到屏风后,冰凉的手趁机钻入被窝中,凉飕飕地摸了一下她温热柔软的脖颈,惊得她跳了起来。华锦媗拿着枕头胡乱砸他,悲催道:“凤凰,以后日后还怎么过?我不跟你订婚了!”
凤金猊鼻尖顿时溢出一声“哼”,然后连着被单裹住她,将她抱起来,说道:“神婆,你再睡下去,估计今晚烤肉都被人吃光了?”
华锦媗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发现地面两只野兔再加上陆宝玉手中两只野鸡,顿时切了一声,“这种野味不稀罕。”
陆宝玉打趣道:“表弟还猎了一头山猪,我也猎了山鹿,包括其他人猎的罕见野味都放在御厨那边,准备今晚做烤肉全宴。华小姐,你确定不稀罕?”
“笑话,当然——”华锦媗闻言很是骨气的说道:“稀罕!”仅二字,原形毕露。
皇家营帐这般,禁军森严把守的那一顶金丝纹龙的皇帐下,唐君主正与自家几个颇受青睐的公主皇子谈狩猎之事。秦玉卿是未来女婿,很受唐君主重视,便也在其中。
众人侃侃而谈之际,唐瑶光忽然朝萧玉卿说道:“玉郎,为何我总感觉你从昨日出宫到现在就一直心不在焉呢?”
众人闻言禁不住望向萧玉卿,唯有唐宜光淡淡笑着饮了一口茶,堪破一切。
唐君主略是吃惊道:“嗯?是吗?玉卿,你可是有何心事?还是生病了?”
萧玉卿连忙笑说可能有些冷,三言两语就打发过。唐君主便赶紧命人加多两盘炭火,四名侍卫抬着两个暖炉进来,门一掀开,冷风灌入,帐内顿时有人禁不住“咳咳”咳了两声,是五皇子。只见他面色微白带有病意,即便帐内供有四个暖炉,他依旧嘴唇发紫,显然已患伤寒。
唐君主顿时有些皱眉道:“老五,你年纪轻轻体质却如此虚弱怕冷,当真是令朕失望呀。”
五皇子闻言赶紧俯首认错。
唐君主懒得多问几句,便拂袖退下他,免得他将风寒传染给其他人。
五皇子甚是委屈,可惜他是子跟臣,即便欲言又止,也只好谢罪离去。
没多久,唐宜光便也找了个理由离开,此行他没有带封应蓉,因为不适合多个累赘。而封应蓉同样不屑参加这种活动,而且宫内各种人物走光了,她乐的悠闲,故能青天白日就将几名面首招入寝室之内,越发为所欲为。
唐宜光走到自家五哥的营帐,然后里面稀里哗啦——他听见里面宫婢在劝阻五皇子切勿动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