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福老店的狗不理包子!每日限量三百个!”华锦媗闻香识货,赶紧跑过去。
凤金猊闻言,最后那一抛——包子高高掷起后再落地,便落入他张开的嘴里,被他咬牙一叼。
华锦媗冲上前已为时太晚,只好眼睁睁的看他咬了一口,然后回味无穷地“嗯”了一声,捏着剩下的半个包子认真道:“……味道确实不错。”
华锦媗很是垂涎地低声道:“那是必须的……”然后偷偷望向凤金猊脚边的包裹,还有更多食香是从这里传出。
凤金猊挑眉,故意将包裹挪到远离华锦媗的一边,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的嚼包子。可惜这一挪——包裹一角被掀开,曝露出更多食物的边缘。
华锦媗默默扫了一遍,当即睨向甘蓝,无声询问这包裹里的东西种类怎么似曾相识……甘蓝于是默默点头。
华锦媗顿时瞪向凤金猊:“死凤凰!这些东西明明是我让甘蓝买的,嘴里吃的算我大方送你,手里拿着和腿边搁着统统还给我!”然后就扑上去抢,却被凤金猊两三下就给钳住双臂。
华锦媗顿时咆哮不已:“登门入室的强调!来人,救命呀!”
甘宁闻声赶来,可一见这般情形,便与甘蓝同时暗叫不妙,强盗上门,身为奴婢的她们虽然理应为主子挡驾……但这个强盗似乎来头大了点啊。
凤金猊箍着挣扎的华锦媗,朝她们斜眼一挑,哼道:“聪明的话就离远一点,装聋作哑才是长生之道。否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世子日后……”
甘宁花了极短的时间在心中掂量一番后,立即脚底抹油,而轻功卓卓的甘蓝早在凤金猊话语出口时,就凭着本能逃开了。
叛、徒!
你们给本小姐回来!
华锦媗欲哭无泪,但再挣扎都是无济于事,她索性不挣扎了,直接委屈的坐下,低头咬着袖口不说话。
凤金猊凑过来,道:“怎么?不跟我抢啦?”
华锦媗委屈至极:“你要是不肯还给我,我怎么抢都抢不过你,干嘛还要白费力气去抢?”
凤金猊哼一声,“有这自知之明,怎么不自知病还未愈,也不多穿点衣服,还特地要吃这么多重口味的东西。真是欠调教!”说完就狠狠敲了她额头几下,以示教训,却又趁机摸了摸她额头,感觉已持常温,料想该是无碍了。
华锦媗不理他,不说话,继续咬着袖口装可怜。
凤金猊对她的秉性非常了解,却也最难耐她的楚楚可怜,遂道:“好吧,允许你就吃一点,就一点点。”然后将包子掰成两半,未咬的一瓣递到她嘴角。
华锦媗顿时张口咬住,果真是皮薄肉多且含汁,极好极好。
凤金猊见她吃的不亦乐乎,亦是心满意足,便展开暖和厚实的披风,将身后吹向她单薄身子的寒风给挡住。
华锦媗大快朵颐,两三下吞掉半个包子后,一边舔着手指一边伸手去拿包裹里的其他东西,可是一碰到最具喷香的煎炸物,就被他伸手打开,她哀怨申述,一一无效,就最好挑着那些色泽稍弱的蒸糕下手。
凤金猊看着她一口一口大口大口的吃个不亦乐乎,心中一动,忍不住道了声:“这么好吃?让我也试试。”就低头咬住她嘴角叼着的那块蒸糕,亦是一口一口的吞噬,一寸一寸的逼近她的脸。
华锦媗在他眼中看到了灼热,当即咬断蒸糕往后退了一下,惹得凤金猊不悦地瞪她好几眼。
她无辜笑道:“身为赤炎世子,莫非你今晚有特权不去参加婚宴吗?”
凤金猊嗤鼻:“哪来特权?只是看见你那婢女在外面瞎逛瞎买,就顺道拐进来看看。”
“凤王府在南,凤池府在北,你确定顺路?”
凤金猊目光一凝:“臭丫头,我说顺路就顺路,问那么多干嘛?!”
“好吧。”人艰不拆,她暂不点破。
凤金猊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瞅着她又多啃了个糯米鸡后,道了声适可而止,就将剩余的包裹打包推远,一把抱起她朝房间走去。
华锦媗恋恋不舍地瞅着那远离的食香满溢的包裹,斗胆问了一句“请问您是否要假公济私,中饱私囊”,惹得他嘴角抽了抽,到了床边就惩罚性的将她扔出去,孰料她这回提前抱紧了他的脖颈,大半个身子还安全无恙的挂在他的胸前,甚至免费赠送了一个鬼脸,这才赶紧嬉笑的松手撤退。
凤金猊暗中失笑,但面上——还是得赏她几个暴栗。可华锦媗手脚并的在床上逃窜,他便一把抓住她的两个脚腕,将她整个人扯过来。即便她再求饶认罪,那几个暴栗还是免不了,被碾压过度,不得不抬腿踹了他一下。
凤金猊闪身避过,却见她脚掌乌漆墨黑,两道秀眉揪得更紧:“真脏,这脚还敢乱踩被子?”
华锦媗低着黑漆漆的脚底和雪白脚背成对比,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道:“参军打仗时常要餐风饮露,席地而睡,你连这都看不下去,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混过来?”
凤金猊道:“你也知道是参军打仗?脏乱臭的事男人即便不想忍也得忍,但你们女人就没必要了,干干净净就好。快把你的婢女叫进来,让她们打盆热水给你泡脚。”
“想不到你还会怜香惜玉呀?”华锦媗笑道,冉姝伸手拉了一下床头铃铛。甘宁就进来,凤金猊让
甘宁就进来,凤金猊让她打盆水过来,甘宁便去而又返,捧着一盆热水和毛巾放到床榻边,又再离去。
华锦媗将脚放入铜盆中,舒舒服服地张开十根脚趾头。
凤金猊低头看着她十根圆润雪白的脚趾头,笑了笑,道:“好啦,未时将到,本世子得走了。你就再呆家中几日,不许乱跑。否则——”他作势挥了挥拳,华锦媗连忙抱头说好。他这才离去。
甘宁和甘蓝下一刻便进来,而甘蓝手中还端着一碗补气参汤。
华锦媗拿着毛巾拭干脚上的水,接过参汤慢慢饮下,这张脸的气色便更好了一下。
“把鞋子递上来,扶我起身吧。华七小姐因病缺席婚宴,没什么,但本门主若是缺席了——”她微笑,话语狂嚣肆意,“岂不让这场婚宴少了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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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舫。
几名婢女簇拥在孔雀身边,各人手中逐一捧物,有华贵金锦的长衫、玉质上乘的腰佩、彰显地位的孔雀羽扇等。她们服侍孔雀装扮,之后,一身绝代风华,无人可替。
孔雀轻摇羽扇缓缓踏出舱门,肖定卓拱手立在旁侧,二十名相貌上乘的年轻男女亦是静候已久。
他仰望月色,衣袖海浪一般的翻滚流转:“今夜当真是良辰美景呀……右护法,难得今夜左护法自动请缨来守船,不如趁此机会与本座一同前去喝杯喜酒,如何?”
肖定卓点头。有戏看,为何不去?于是一顶八抬大轿抬着这位高高在上的总门主,从画眉舫缓缓走下,犹如天神降世般的落入凡间,个个极美极俊,与这街道相貌普通的路人和俗景是格格不入。
宫门那端,已是人声鼎沸。
帝后与国师、朝臣、诸国使者都已逐步入座,隔着厚厚数层禁卫军、巡防营的守卫后,则是翘首观看的百姓。谁让这番十里红妆、君臣同欢、百姓同乐的场景,数年难得一见。
唐宜光着一身红色的华贵袍子,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他周旋在朝臣之间,举止做派甚合众人之意。即便是男弱女强的搭配,但他这一身气度非凡,即便有心人再妒忌嘲讽,亦是无碍。而有心人,自然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萧曜等人。
贴身小厮忽地来到他身边,拱手道:“主子,您亲自拟定的那些名单贵客,除了孔雀先生,其他都已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