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玉正对着厢房的门,视线无意望外一探,手中杯盏就直接落地了。
“啪”地一声,引得所有人纷纷望来,而华凤池原本面容略带笑意,在看清屋内的人后,脸上的笑容亦是微顿。
凤金猊撇过头,背脊僵硬地挺直了。
气氛瞬间陷入了一片沉默。
众人奇怪地看到凤金猊和华凤池两人均变了面色。
华离羽料想不到凤金猊也在此,那这宓鸿山讨好自家妹妹,其中就有他的推波助澜在?!想到这,亦是面色微变,忍不住侧身望向身后的人。
凤金猊目光就落到他的身后,手也微微握着,站了起来。一个蒙面披纱的人,就淡淡站在那里旁观。她身无信物,可时隔多年,他偏偏就能一眼认出她是谁。
“是挺巧的,没想到连凤世子都在?那我们便不懂打扰,告辞。”华凤池做了个拱手礼,最后望了凤金猊一眼,眼底似怒似笑,然后扶着她离去,而她从头到尾亦是缄默的形如路人。
凤金猊禁不住咬牙:华、媗、媗!他们可是青梅竹马同生共死过,七年前偷偷甩了他不告而别。如今再见,一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意,二没有自知理亏的歉意,既然还敢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人?
“华锦媗!你给我站住!”凤金猊追上去,却被一个黑衣少年横臂拦下,他眼神一紧:“韦青?!”
“凤少爷,请留步。”韦青抱拳道。
凤金猊直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近咆哮:“我明明每天都派人去华府问,可次次都跟我说没回来?!”
“我们昨夜才到,这个解释足矣。但今日这些事——”韦青顿了下,瞟了面色各异的众人,道:“凤少爷觉得有没有必要向小姐解释呢?”然后甩开他的手,抱拳离去。
陆宝玉急道:“为什么你们从头到尾都没说要追的人是华凤池的妹妹?”而该死地,他们竟然也没想过要去问,这事就如此凑巧!
“我没说吗?但这有什么关系?”盛悦心小心地瞅着凤金猊。
七窍生烟的凤金猊,手指攥紧胸前戴着的锦囊,一时间愣在原地。盛悦心这一问,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当年那场擅作主张地交换信物到底算不算数?!
宓鸿山突兀地问道:“金猊?”声音里有压制住的颤抖,似乎从刚才听懂了什么。
凤金猊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瞳孔紧缩,他抿紧嘴唇,“抱歉,我不能帮你。”然后翻身从楼上跳下去,追出酒楼。
“金猊!”“小凤凰!”众人惊呼。
华凤池他们前脚刚入府,下人就通报凤世子求见。
华凤池说今日不得闲,不见,然后让侍卫盯紧屋檐各处,别放任何人溜进来。华锦媗只觉得自家五哥有些莫名的怒意和醋意,但不好说什么。三兄妹谈话叙旧说了大半天,不知不觉晌午,华离羽说要午休才散去。
华锦媗回房,江一白已将所有飞鸽传的信笺分类放好,“小姐说的没错,这次圣旨择婿,萧国和唐国都派人来了,唯独琳琅国没有。”
“来的是谁?”华锦媗道。
江一白打趣:“不如小姐再猜猜?”
华锦媗落座,“唐国来的是十皇子唐宜光,至于萧国……除了那位小侯爷萧曜,似乎没有人符合这择婿条件了。”
江一白无奈地摇头,“就知道我是多此一问。唐宜光月前已出发,三日内便可抵达弘杨。而萧曜昨日已入京,现就在驿站中。两人明显都是冲着当今三公主而来。”
甘蓝道:“封应蓉现如今这般名声,还有如此多人趋之若鹜?”
“名声再差又如何,她是当今最受宠的公主,娶了她,相当于娶了权势。再说了——”华锦媗挑眉,拿出一张信笺,讥讽一笑:“名声这种事都是靠人嘴巴说说,是好是坏,也是一朝一夕之间的功夫。你们信不信,这封应蓉过几日就突然贤名远传了?”
当然不信,可这话是由自家主子说的,他们不由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