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金猊以为她惊喜过度,遂道:“注意矜持,暂时不要太过欣喜张扬。”
“凤金猊,你脑子是不是磕坏了?”华锦媗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意识到华凤池还在休息,顿时捂住嘴,将凤金猊拖到外屋来。
凤金猊纳闷地看她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好端端冒出个什么定亲,你这不是脑子磕坏了是什么?况且你现在才几岁?!”
“本少爷今年十岁,况且定亲又不是成亲洞房,日后慢慢来……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凤金猊冷眼看着几近抓狂的华锦媗,连他自己也将近疯狂。“华锦媗,你有没有搞错,我允许你跟我定亲,日后做我未婚妻,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居然敢骂我脑子磕坏了?”
他今日回府四个时辰,苦思冥想找个什么理由好让她到凤王府,想起她之前三番四次强调她又不姓凤干嘛住凤王府,那如果她冠夫姓——凤,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到凤王府住一辈子了吗?!但是整座凤王府与她年龄匹配的就只有自己、巧墨、表哥宝玉,只是巧墨姓姚,表哥姓陆,就只剩下他、他、他……
他于是找了个天平,左侧托盘写着缺点,右侧托盘写着优点,然后将写着华锦媗缺点的纸条放在左侧,优点放在右侧——结果是左侧托盘险些被压垮!
凤金猊差点抓毛,这才明白臭丫头的缺点实在是罄竹难书!
左侧托盘撑满胆小、怕死、爱哭、狗腿、嘴毒等等纸条,右侧托盘仅有两点:识相——因为危险时刻懂的躲他身后,衬托他的英雄形象,可这也变成了“狗腿”两字丢到左侧。懂术法——但除了那次鬼打墙外再无其他技能,更是兑换成“不学无术”“旁门左道”“阴险小人”三纸团丢到左侧。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本少爷呢?
可想到她曾在燕翠酒楼谈笑间重挫众人的高贵姿态,初进学堂拿笔刺他的蔑视傲岸,困乏时在被窝下像只猫儿蜷缩着,危险时三番四次躲他身后任他骂,因为华凤池受伤而哭的面色苍白……他心里就涌起一股不知名的喜怒哀乐。
假如定亲的话,他们日后成婚了,她是他的妻,按照三纲五常来说妻以夫为天,这臭丫头以后只能听命自己,他让她往东就东往西就西,自己想欺负就欺负,别人没资格欺负他也有理由不让欺负。
——貌似这个理由很不错,非常强大。
于是险些压垮天平左侧的那堆缺点,被一块写着“以夫为天”的秤砣扔入右侧托盘后,轰然惨败。
“凤金猊。”华锦媗颤声,“你确定你没生病中邪摔坏脑或者受了什么人生重大的打击?”
凤金猊只觉得脑海深处有根线要被她揪断了,咆哮道:“华、锦、媗!难道我们定亲,你有什么不满吗?”
华锦媗脸上的五官顿时扭曲错位。隔了半晌,她无奈伸手,将它们统统拨回原位上,掉头朝内屋走去,喃喃道:“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凤金猊冷脸看着她的背影,濒临崩溃,猛然间冲上前钳住她的肩膀,袖影剑就闪着芒光逼近她的脸颊。
“凤金猊,你这是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吗?”华锦媗吓得魂儿都飞了。
凤金猊反握住她的手,压抑着不耐尽量和缓道:“你别乱动!”见她依旧挣扎,他猛地咆哮出声,“你还敢动?”
华锦媗僵硬地定在原地,胆战心惊地看着凤金猊将袖影剑架在肩膀上,寒气逼人,然后随手捞起她一小缕头发,直接割断,他又扯开腰间刮着的香囊,将这绺头发放进去,再仔细拉好封口的缎带。
华锦媗瞪着那绺发,半晌之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凤金猊紧绷的五官,“干嘛?”
凤金猊指着腰间香囊,又指了指她脖颈间的黄金富贵锁,道:“这样的话,就算是定情信物交换成功。”
相比起凤金猊略带稚气的霸道宣誓,华锦媗小小的嘴唇紧抿着,忍不住流露出一种和年纪不相符合的冷静深沉的表情来,有一种从此生死纠缠的不良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