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的脸色好不好?”瑾年说着便摸了摸自己的双颊,后边说出的话,带了些娇羞,“阿樾说我今天的脸色不错。”
“……”
“倒是你……严不严重啊?”她知道脚踝上的筋骨受伤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每动一下都会扯到,之前她在医馆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那么些脚踝受伤的学员。
“其实我也没多大的事,就是伤筋痛骨一百天,所以医生要我必须躺着。等过了这三个月,就自然而然好了,也可以下地走路了。”
“对不起啊,小迪。”瑾年有些自责,想着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她,小迪也不会受这样的伤。
她作为小迪的上司,还真是有些不合格,没给人带来什么荣耀,总是会有或者或那的事情,让人担忧。
“可别这么说,若是换做我失踪了,你也一定会来找我的吧?”
小迪笑着反问,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你对我好一分,我可以对你好两分,瑾年这上司对她向来是不错,所以她也愿意为这上司卖命。
“那是当然。”
瑾年毫无犹豫地一声。且不说她是自己的员工,自己有责任保护好她,再者,她们在夏令营里就是一个团队,她和小迪之间便是团队中的一员。就算互相不认识,她也会去找的。
“所以,你也就别自责了。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想,好在我们都还好好的。”
小迪继而又安慰她,瑾年想着她的话也有些道理,也就没像刚才那样一个劲地想着自己的错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护士推车进来给小迪换药。
瑾年摸索着给护士让位置,却不想,那护士惊讶地喊她名字。
“瑾年,你怎么在这?”
这声音如此甜美,她自是知道是谁。
“这是我的员工,她受伤了我来看她。你怎么被调到这里来工作了?”
“卢医生去进修后,我就来这里了。不过他下个月就要回来了,我也要调回去了。”田婉一边说着,一边又利索地给小迪换着纱布。
出门的时候,瑾年也跟着一起离了去。
田婉给身后的病房关上了门,才对一旁的瑾年道,“你是卢医生进修回来后的第一个病人。本来上周的时候就我就该通知你的,现在都到月末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瑾年。”
田婉怀里带着抱歉,又接着和她解释,“都怪我因为孩子的事情,给忘记了。”如果病患和医生的档期不合的话,是个麻烦事。
她知道瑾年已经去了广夏工作,不知道自己的失误会不会耽误到人。
瑾年懂她的歉意,连连笑着摇头,反而关心地是她的孩子,“是糖糖吗?他怎么了?”
“可能最近天气不好吧,他又发高烧了,断断续续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田婉有些苦恼,可声音里更多的是心疼。对这个孩子,她始终是有亏欠的,若不是她当初吃了打胎药,这孩子如今也不会变成病秧子。
她不仅没有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就连健康都给不了。她知道这个孩子来到世上是个错误,可她却将这个错误,将错就错到底……
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孽,都是她害的……
瑾年听着她的声音,能够感受到她心里的忧虑。
可一想到那个一岁多点的孩子,心头又不禁一软。
虽然她没见过,不过当初那声绵绵的麻麻,可是将她的心融化成了冰激凌,这会儿听到他生了病,自是担心。
“医生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吗?”
“现在几乎每天吃药打针,可就是不见好,医生说,只能听天由命了。这孩子在生下来的时候,体质就不好,当初医生还判断他……活不过五岁。”
活不过五岁这句话,让瑾年心下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个可爱的孩子,居然会有这样的遭遇,说出话的时候,声音都快颤抖起来。
“……怎、怎么会这样?医生、医生是不是胡说八道的?”
田婉摇头,说到伤心处,喉咙不禁哽咽,“是我对不起他。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别太难过,我相信糖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瑾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劝她,似乎现在任何话对田婉而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知道田婉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但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让田婉成现在这样,孤零零的单身母亲,外加一个病怏怏的孩子。
光是想着,就很可怜。
瑾年对她的同情,甚至超过了自己,在出了车祸和失明之后,她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但现在感觉,眼前的女人似乎比自己还要可怜上几分。
“孩子的父亲是谁,何不让孩子和父亲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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