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挽慢慢的回过神,她没有大哭大叫,而是双眸半眯,冷冷地望着连城,道:“你的身份?你不就被我皇舅舅封为公主么,可那又能怎样?就身份来说,你有我娘,有我来得尊贵吗?”说着,她冷眸朝望向她的各府小姐身上一扫,立时吓得那些小姐们目光挪转,看向了别处。
“我告诉你,你甩我的这两巴掌,我给你记着呢reads();!践人,你就等着吧,这一辈子都别想嫁出去!”
“啪!”又是重重地一巴掌,落在了陆玉挽的脸上,连城眸光似剑,直直刺向陆玉挽的面门,冷冷道:“你若继续犯贱,我不介意再赏你几巴掌。至于我嫁不嫁的出去,陆小姐无需费心!”
“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我?”陆玉挽手指连城,倏地拔高声音怒声质问道。
连城却收起身上的凛然之气,神色也恢复常态,红唇轻启,笑道:“是你讨打!”
“我……”陆玉挽恨不得扑上前,撕碎连城,却顾虑到自我身份,只能恼怒的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就是到嘴边的话,也气得一时间道不出口。
就在这时,莫婉倾婀娜的身影自另一条小道而来,待走至陆玉挽身边,她冲着连城有礼地笑了笑,便凑到陆玉挽耳畔低声道:“玉儿,瞧瞧小湖对面!”即便陆玉挽一直以来对她不冷不热,甚至有些排斥,她还是耐着心性,想方设法与其拉近关系,好在必要时将陆玉挽当枪使。
因此,她对陆玉挽的称呼,现如今也显得亲昵很多。
小湖边上,顾绵被岑洛出言伤得心口刺痛,却并未离开,因为不经意间抬起泪眼,她便看到湖对面的小道上发生的一幕,当即止住滴落的泪水,挪步至岑洛身侧,鼓起勇气又道:“岑公子,您看看湖对面,顾连城算是个什么东西,竟出手掌掴陆小姐,她可是您未过门的妻子,顾连城那般欺辱陆小姐,也就是在欺辱您,这样粗俗野蛮,已失桢洁的女子,真不值得您喜欢!”话出口,她感到刚才所受的委屈消散不少,甚至在她心里,还升腾起一丝幸灾乐祸。
掌掴她也就罢了,顾连城以为她是谁啊,连陆大小姐竟然也敢打,看样子她是全然不把丞相府和信阳侯府放在眼里,很好,这回有她好果子吃了!
“青墨。”
岑洛清冷无波的眸光盯在湖对面的道上,唇角却轻启唤自己的小厮。
“公子,奴才在。”
青墨突然现身,惊得顾绵又是惊,又是脸面臊得慌。
暗道:这里还有旁人,那她刚刚与岑公子说的话,都被其听到了,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让她闭上嘴,离我远点。”岑洛淡淡吩咐。
“是,公子。”
低应一声,青墨当即抬手在顾绵背上连点数下,就见其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青墨伸手接住,抱起顾绵到一座假山后,往地上就那么随意一放,冷着脸道:“顾小姐就在这假山后歇歇吧!”轻浮,不知自尊,自爱的女子,还恬不知耻地向他家公子表白,甘愿进丞相府做妾,她以为她愿意,公子就会接受她吗?真是可笑!
顾绵张嘴想说话,奈何发不出声,急得她眼里直掉泪。
要是被人发现她如此不雅的躺在假山后,比之她刚刚对岑公子的表白,后果将会更没法想象。
“一个时辰后,顾小姐自会恢复自如。”接触到她眼里的恳求,青墨抛下一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远。
顾绵脸色煞白,泪眼婆娑,甚是可怜地望着那渐行走远的背影。
没用,那走远的人,根本就不回头看她。
陆玉挽在听了莫婉倾的话后,含怒的眸光从连城身上收回,随之望向小湖对面,就看到顾绵在岑洛身边站着,且在那说着什么,不加多想,她冲着连城便冷声讽刺道:“没想到啊,这宁远侯府的女子,个个都贱得要命reads();。”顾绵,好一个顾绵,也想凭借她那点姿色和狐媚手段,勾 引岑公子,看来,她得寻着机会,好好要其好看!
“陆小姐今个出门没刷牙漱口吗?”连城亦有留意到顾绵,且看着她被岑洛的小厮抱离,然,她脸上的表情并未有大的变化,而是微微笑了笑,浅声问陆玉挽一句。
怔了怔,陆玉挽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连城朝后退出两步,秀眉微拧,一脸嫌恶道:“好臭,你的嘴好臭,难道你自个没闻到吗?”
“你掌掴我,现在还出言辱我,顾连城,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吗?”不顾莫婉倾劝阻,陆玉挽往连城走近两步,怒声道:“有种你再辱我一句!”
“玉儿,你莫要如此动怒,是你先辱骂连城公主在先……”
“你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转向莫婉倾,陆玉挽出言将其要说的话打断,忽地呵呵笑,嘲讽道:“你想做和事老,就你,你觉得你有那个能耐吗?实话告诉你,在我心里,你与顾连城一样,都是践人!”
莫婉倾闻言,瞬间脸色难看至极。
“小姐,既然陆小姐不嫌丢人,你何须为她在连城公主面前说话,这儿空气不好,奴婢扶你去旁处转转。”秋蝉瞪陆玉挽一眼,扶莫婉倾就欲离开。
陆玉挽岂能让一个丫头欺到自己头上,只见她回头冲银翘命令道:“还站着做什么,给我好好教训那那贱婢!”
未等银翘出声,连城唇角勾起,浅笑嫣然道:“陆小姐要教训那个,我本管不着,但今日是我府上宴客,望陆小姐莫要令我这个主人落个待客不周的名声。”莫婉倾看似大方得体,娴静婉约,实则是个很会掩藏心思的女子,连城淡扫莫婉倾一样,对其得出这么个看法。
而陆玉挽,就是个被爱情迷住双眼,为爱疯狂,不计后果的少女,嗯,某些方面和顾绵倒想象得很。
要是顾绵的小心思能如愿,日后和陆玉挽同在一个屋檐下,怕是极为热闹。
聚在花园中,望向连城和顾绵这边的人愈来愈多,顾宁这时和顾慧也走了过来,“二姐,发生什么事了?”朝陆玉挽脸上的巴掌印看了眼,顾宁轻声问连城。
“也没什么大事。”连城浅然一笑,不疾不徐道:“也不知府里的下人怎么打扫花园的,竟突然间飞出一只恶心的蚊虫,好巧不巧,那蚊虫落在了陆小姐的脸上,我便一时情急,抬手帮她打那只蚊虫,结果那蚊虫真够狡猾,从陆小姐这张脸,飞到另一张脸,弄得我不慎之下,接连打了陆小姐三个巴掌,才终将那只蚊虫给灭了!”五月的天,渐有蚊虫出没,加之花园中阴凉处多,更是蚊虫藏身的好地方,所以连城这么一说,极为合情合理。
然而,她心里却憋笑不已,暗赞自己真能胡诌,别说是小丫头不信,就是远远望向这边的各府小姐,还有她们身后的婢女,怕都是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宁儿不信吗?二姐可没有骗你,你瞧!”眨了眨眼睛,连城展开右手。
顾宁嘴角微微抽了抽,只觉自家二姐好能整人,但出口之语却是接着连城的话,道:“真是只蚊虫,二姐,你快回院里洗洗手吧,别让它恶心了大家的眼!”说着,她就推连城赶紧返回主院。
“连城公主,你为什么睁着眼说瞎话?”陆玉挽这一刻已气得胸口直喘气,见主子嘴角颤抖说不出话,银翘自其身后快步走出,冲着连城即将离开的背影尖声喊道:“明明是你掌掴我家小姐,却不知从哪找出一只蚊虫,为你的恶行做借口,你就不怕我家夫人治你的罪吗?”
顿住脚,连城转身对上银翘满含怒意的目光,唇角挂着抹浅笑,缓缓道:“连你个贱婢都知道我的身份,你家小姐是生活在消息闭塞的深山里,还是说她先天有疾,耳朵不好使,才敢出言不逊冒犯我?”
银翘顿时哑舌reads();。
她不知该怎么接话,因为怎么接都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