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娆轻轻瞪了她一眼,嗔道:“你不是刚才还嗓子不适咳嗽了吗?这时候又吃酥饼,那嗓子再不适可怎么办?你还是就吃吃糖藕、莲子糕什么的吧!”
“那……那好吧。”谢络依依不舍地放下芙蓉饼,手在空中转了个弯,拿了一块莲子糕。
见谢络一脸的不舍,崔娆安慰道:“待过些日子你大好了,你来我家,我请你吃黄记老饼铺的层层酥啊。”
“不用等那么久!” 谢络狠狠地咬了一口莲子糕,使劲嚼了嚼,说道,“我回去就让我三哥给我买去!”
崔娆没明白,忙问道:“为啥?”
谢络一怔,发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然后赶紧咧嘴笑了笑,说道:“没啥。”
崔娆笑了起来,说道:“阿络,你还是别贪嘴了,等几日身子安了再吃吧。”
见崔娆没有发现自己的破绽,谢络忙点头笑道:“那好吧!我等你请我吃老黄家的层层酥。”
“好,一定。”崔娆笑眯眯地应道。
“二姑娘只请谢三姑娘吃饼,不请我和张家姐姐吗?”安乐郡主在一旁问道。
崔娆一听,赶紧说道:“郡主若不嫌弃舍下简陋,愿意过府一聚,崔娆欢喜还来不及呢!”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过,我吃得多,二姑娘可要多准备些糕点呢。”安乐郡主歪着头,对崔娆眨了眨眼睛。
“无事,待我外祖母寿辰过了,便请郡主过府一叙。”说着崔娆转过脸来望着张伶薇,笑道,“伶薇姐姐到时一起过来吧。”
“好!有好吃的,哪能缺得了我啊!”张伶薇呵呵笑着。
赵斐坐在一旁,看着姑娘们说笑,也不插话。
他原本想着崔娆坐在自己身旁讲话方便,便想趁机探探她的话,问问她在清河时,有没去过九云山。没想到两人中间却隔了个谢络,讲话不甚方便,看来是问不成了,便索性坐在一旁,也只多言,静静看着几个姑娘说着话。
虽然一开始大家还有几分拘谨,好在自家妹子与崔妙的性子都极为活泼,有她俩在中间闹腾,没多时场子便暖了起来。说说李家趣事,王家稀奇事什么的,气氛倒也热烈。
他注意了一下崔娆,虽然她说的少,倒也是一脸的兴致勃勃听着大家说。
他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茶,又将茶杯放下,继续坐着听她们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话。
以前他见到女人们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话,总觉得太聒噪了,今日听着倒不觉得,甚至还觉得些许有趣。
只是这些姑娘才十五六岁,就如此能拉八卦,等嫁了人可怎么得了?现在,他有些理解父王为何被那些个妾室烦得躲到书房不回后院了。看来,这女子果然不能娶多了,否则最后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他又看了看崔妙与崔娆,比较了一下,感觉这崔娆比崔妙恬静一些,似乎更像是当初救自己的那个女子。
正在这时,画舫似乎慢慢停了下来。
没多时,张引便走了进来,俯身在赵斐耳边轻声说道:“世子,鹭洲到了。”
“知道了。”赵斐点了点头。
张引便退了下去。
赵斐站起身来,对着姑娘们笑道:“各位姑娘,鹭洲到了,我们这便下船去赏荻花吧。”
“好啊!”崔妙跃了起来,欢笑道,“我们可以下船看获花了!”说着便拉着安乐郡主、张伶薇一起下了船。
崔娆起身走到谢络身前,对她温言说道:“阿络,你若是怕吹风的话,就别下船了。”
谢络看见赵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崔娆,赶紧站起身来,一把挽住崔娆的胳膊,笑道:“我无事的。”说完便拉着崔娆往船下走去。
赵斐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这鹭洲就是双燕湖与落燕山之间的一块湿地,因为时常有白鹭等水鸟栖息在此,故得名鹭洲。
鹭洲上遍长着芦荻。如今芦荻正绽絮吐花,将整个鹭洲染得苍白一片,景致特别优美。
那芦荻有一人来高,人若走入丛中,随即被铺天盖地的芦荻所没。因此,对崔娆、谢络等京中贵女来说,此等感觉从未有过,走在其中,觉得甚为新奇。
只是丛中芦荻茂密,不可二人并行。谢络便与崔娆放开手,独自行进在芦荻丛中。
赵斐跟在二人身后,见崔娆与谢络分开手后,崔娆一人走在自己前面,他心中一喜,赶紧靠上去,找机会与崔娆搭话。
“这时节,应该没有长虫了吧?”崔娆一边走,一边小心地四处察看。
赵斐一听,忙说道:“长虫应该都进洞了吧?不过也不说不一定。”
崔娆脚下一滞,转回头看了赵斐一眼,犹豫道:“世子,你应该能抓长虫吧?”
赵斐咧嘴一笑,说道:“二姑娘放心,我再不济也从小习武,一两条长虫还不在话下。”
闻言,崔娆笑了起来,说道:“那我们便全靠世子了。”
“好,包在我身上。”赵斐拍了拍胸脯。
谢络走在前边,听到崔娆与赵斐在自己身后说得热闹,她赶紧转身跑了回来。
“阿络,又怎么了?”崔娆忙问道。
“阿娆,你说起长虫,我便害怕。”谢络一脸怯意。
崔娆笑了起来,说道:“别怕,这时节没什么长虫了。”
“可世子不是说,也有可能长虫还没入洞吗?”说着谢络抬起头,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赵斐,娇声道,“世子你不是自小习武吗?要不,你走前边?”
赵斐:“……”
他这时真是气得牙痒痒。
好不容易跟崔娆搭上话,还未入正题,便又被这谢络破坏了。下次若想与崔娆接近,一定不叫这谢家三姑娘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对着谢络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那好,就让我来给两位姑娘做开路先锋吧。”说着便穿过芦荻丛,走到了谢络的前边。
这番,赵斐与崔娆之间便再次隔了个谢络在中间。看来,今日是无法单独与崔娆说话了,只能改日再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