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是未来的世子妃,要是她能跟自己恢复以前的关系,那么林家人也好,白氏也好,就再也不敢给她脸色看了。
为了闺女以后的幸福生活,赵氏决定豁出去了。她哪怕舍了自己的这张老脸,也一定帮孩子们把关系修复好。
“小米啊……”
赵氏刚一张嘴,林氏就抢在她前头道:“她婶子,孩子的名字早改了。”
改名字了?
哦,是了,闺女好像说了一回,可是,她没记住。
“那,那我应该咋叫?”赵氏问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她们母女的不快。
林氏笑道:“你就跟我们一样,叫她瑶瑶嘛!你是她婶子,不用这么拘紧。”
赵氏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唉,瑶瑶,那个,你眼看着就要成亲了,我和红子呢,就商量着来给你添妆。婶子知道,红子那孩子不像话,惹你生气了,可是你们姐妹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那情分可不比旁人!她有错,你就说她,千万别跟你红子姐生分啊!她一个人在这汴京城里举目无亲,若是你都不肯拉她一把,那她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这个时候,狐狸尾巴才算露出来!
周佳瑶觉得,赵氏说得是实话,可惜她那个好女儿,未必肯跟她说实话。没准赵氏就是被林如红骗来的。
周佳瑶真相了。
赵氏可不就是被周佳瑶骗来的嘛!而且林如红根本没提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林氏也没有想到赵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林氏的印象中,赵氏一直都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分得清事非,看得见黑白,这次怎么……
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
赵氏是局外人时,自然是分得清事非的,可是此时她是局内人,正所谓关心则乱,她哪里还能想那么多啊!
周佳瑶笑了笑,轻声道:“瞧您说的,敢情我在您眼里,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啊?”
赵氏一惊,随后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周佳瑶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婶子,我看您是误会了,我跟如红姐之间啊,其实啥事也没有!”
赵氏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林氏。
林氏其实也愣了,她没有想到自己闺女会是这个态度,但是林氏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林氏了,她很快明白过来,闺女怕是有她自己的打算,于是林氏把自己的情绪全藏了起来,继续笑呵呵的听着。
“只是呢,现在的情况,不比当初了。”周佳瑶叹了一声,才道:“我爹认祖归宗,回了尚书府,我们这些人,既然顶着尚书府嫡长的名头,那自然就得遵守尚书府里的规矩。我祖父是尚书,我祖母亦是名门出身,娘家是一门三杰的宋家。我曾外祖父是宋山公,我两个舅爷一个是御史中丞,一个是刑部典史,个个都是吃官家饭的人。”
赵氏听了这个,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些官阶肯定都比县令大,乖乖,这,她要是见了这些人,怕是都要跪地叫一声老爷吧?
“跟您说这些,不是想吓唬您,而是想告诉您,大户人家,最重规矩!我是尚书府的嫡孙女,又是国公府还没过门的儿媳妇,要是让人知道我与如红姐的关系,只怕会于我的名声不利。我倒是不在乎这个,可是我不能不为尚书府考虑,不能不为国公府考虑啊!如红姐甘愿为妾,本就是失德之举,我怎好与她亲近?”
赵氏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她嚅了嚅唇,半天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因为周佳瑶说的,全是实话。
莫说像他们家这样重规矩的大户人家了,就是平民百姓家,清白人家也不愿意和自愿为妾的人来往!
赵氏觉得臊得慌,脸上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我说这个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婶子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毕竟,在府中是我祖父,祖母说得算,老人家最重规矩,我们做晚辈的,万万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免得让祖先蒙羞。”
周佳瑶叹了一声,又道:“眼看着我就要成亲了,女子出嫁从夫,以后只怕……唉,我们姐妹,真是再也回不去了。”她拿出帕子来,像模像样的按了按眼角,好像很伤心似的。
赵氏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自己这是白来一趟?
不过,临出门前,女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给周佳瑶添妆,好像只要办妥了这件事,两个人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似的。
若是她收了自己的东西,是不是就代表着闺女还有希望?
赵氏打起精神来,道:“婶子自然不会怪你,是如红那孩子命苦。”
林氏心道: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的走出来的,怨得了谁呢!
赵氏此刻,坐如针毡,她连忙把带来的盒子拿出来,对周佳瑶道:“婶子今天来,主要是来给你添妆的。女子成亲是大事,婶子希望你和顺美满的过一辈子。”
周佳瑶将那个盒子接了过来,“谢谢婶子,也替我谢谢如红姐。”周佳瑶将盒子交给桃儿,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桃儿转身退了下去,不多时挑了两匹锦缎拿了过来。
周佳瑶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林如红怀孕呢,这个时候实在不宜送补品之类的东西。而且桃儿这锦缎挑得好,一匹是豆青色带暗纹的,一匹是鹅黄色素面的,很适合。
“婶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赵氏不是傻子,周佳瑶前脚收了自己的添妆盒子,后脚就送了两匹十分值钱的料子过来,看样子是想跟他们划清界线呢!
周佳瑶只道:“来而无往非礼也,婶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氏能说什么。
她愣愣的把料子接了过来,嘴里像是被人用棉花塞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婶子,我让人备两个好菜,你千万留下来吃饭。”林氏想留赵氏在这儿吃饭,留得是真情切意。
可是赵氏此时想的是:她有什么脸面留在这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