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不管!”刘琦歇斯底里的大吼,“我只要你捣毁徐州贼军的浮桥!拿不下浮桥。你就别回来!不要忘了,你被刘磐大耳贼牵连的时候,是我救了你!你的儿子重病,是我到处给你找医生!可是你怎么报答我,夏口放杨证匹夫过关。连一道浮桥都毁不掉!我养你有什么用?!”
至今没有洗清嫌疑的黄忠有口难辨,只能是长叹了一声,然后提刀掉头,又杀向了人头似蚁的徐州军浮桥,也杀向刀枪如林的徐州军方阵,大刀劈砍犹如下山猛虎,奋不顾身的连杀六七名徐州将士。再次突如徐州军阵中,可就在黄忠向着徐州军浮桥艰难挺进时,两支罪恶的长枪却一前一后扎来,第一枪扎进了黄忠的小腹。第二枪扎进了黄忠的背心,黄忠奋起神力,又将一名徐州军士兵齐肩劈为两片,自己也终于招架不住两支长枪齐力推搡。摔下战马,被杀红了眼的徐州将士乱刀砍成了碎片…………
天色终于全明了。撑过了最危险阶段的徐州军队伍也开始了全力的反击,许褚、赵云和马延等猛将率军来回冲杀,荆州军招架不住纷纷溃逃,刘琦虽然极力约束,还亲手砍死了好几名自家败兵,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徐州军和自家败兵的联手冲击,被败兵裹挟着逃往襄阳西门,徐州军乘势杀上阿头山,攻打荆州军的阿头山营地,而这座大营的荆州军主力是早就被调下山参战的,营内十分空虚,见徐州军杀上山来,留守营地的黄射带头逃命,把坚固营寨留给徐州军做为北岸立足地,再次为徐州军立下功勋。
其实在激战期间,荆州军此刻并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如果蔡瑁麾下的荆州水师能够捣毁徐州军队的浮桥,把徐州军队切为两截,那么至少能让渡过汉水的徐州军队陷入苦战,可惜蔡瑁没胆量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同时也因为徐州军船队不惜代价严密保护浮桥的缘故,蔡瑁最终还是聪明的选择了敷衍了事,假意安排水师向上游冲击,喊杀得惊天动地,实际上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以弓弩等远程武器与徐州船队对射,不肯全力催促船队上去展开近舷战,自然也就无法憾动徐州军的铁索浮桥,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徐州军建成了三道临时浮桥。
看到刘琦败回襄阳城后,蔡瑁也是毫不犹豫的率军退回水寨闭寨死守,同时派人进城与姐姐联系,要求姐姐尽快把徐州军已经突破了汉水的消息告诉给刘表。而刘表得知这个噩耗后,当场就吐血晕厥过去,眼见就要油尽灯枯,双腿一蹬离开人世。
其实蔡瑁已经算是好的了,更狠的还是黄祖黄老将军,是日正午,徐州军在汉水南岸扎稳阵脚时,一名自称是黄祖老将军心腹的男子,来到了正在亲自督促水师修建水栅保护浮桥的陶副主任面前,把一道火漆密封的书信呈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陶副主任打开一看时,却见黄老将军在信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字——蒯良蒯越家眷宗族,多在中卢城中躲藏,城中守军不足千人。
陶副主任见书大笑,急令陈到率军五千去攻二十里外的中卢城池,要求陈到破城之后,务必要善待蒯氏家族中人,不可杀害与侮辱,陈到唱诺领命,急率五千生力军赶往中卢小城而去。
傍晚时,刘表好不容易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不顾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立即在病榻前召见了刘琦和蒯家兄弟,当面向刘琦质问城外战况,刘琦也还算孝顺,咬死说徐州军虽然渡过了汉水,却只有数千军队渡河,自军损失极小,不日便可发起反击,把徐州军赶过汉水。
不用细问,光是听儿子避重就轻的口气,刘表就知道城外情况绝对不妙。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琦儿,你对父亲隐瞒,为父不怪你,为父是不成了,在临死前,为父只想提醒你一句,别指望襄阳城池能挡住徐州贼军的进攻,襄阳的城池虽然坚固。在身经百战的徐州贼军面前,也没有多少指望能够长期坚守。”
“父亲放心,襄阳城高五丈,厚逾两丈,固若金汤。孩儿一定能够守住。”刘琦安慰道。
刘表苦笑着艰难的摇摇头,道:“琦儿,你就别安慰为父了,为父比你清楚襄阳战场的情况,父亲今天也不瞒你了,其实为父根本就没指望过仅凭襄阳,就……。就能挡住北面的敌人,所以父亲这么多年来,故意把荆州钱粮大半屯于江陵,就是为了狡兔三窟。留一条退路。如果战局不对,你就往江陵撤退吧,到那里去东山再起。记住,别在襄阳这一棵树上吊死。你还有江陵这条退路……。”
说到这,气息奄奄的刘表声音已经微弱得难以分辨了。刘琦和蒯良、蒯越一起眼中流泪,一起劝说刘表保重身体,刘琦还哭泣道:“父亲放心,孩儿记住你的叮嘱了,战局如果不对,孩儿就带着你往江陵撤退。”
刘表艰难苦笑,又用枯瘦的老手拉住了蒯良,声音微弱的说道:“子柔,异度,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们了,我知道琦儿与蔡氏不和,你们要居中……,居中调停,让他们齐心协力,水……,水师在蔡瑁手里,只有他为琦儿效力,你们才能顺利撤往江陵,不……,不然的话,你们在陆地上,跑不过陶贼的骑……,骑兵。”
“主公放心,臣等记住了。”
蒯良和蒯越一起放声大哭,一起安慰刘表安心养病,可就在这时候,一名刘琦的卫士却忽然跑了进来,神情慌张的附到了刘琦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刘琦的脸色也顿时为之大变,脱口惊叫道:“怎么可能?我在……。”
说到这,刘琦猛然打住,不敢往下惊叫下去,当着刘表的面,蒯良和蒯越也不敢询问,刘表却紧张抬头,问道:“琦儿,又出什么事了?”
刘琦吞吞吐吐不敢回答,还看了旁边的蒯良和蒯越一眼,蒯家兄弟莫名其妙,觉得刘琦好象不是害怕刘表知道这件事,而是在害怕自己兄弟知道一样。疑惑之下,蒯越便也开口问道:“大公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岳丈,叔父,你们听了可要撑住。”刘琦见无法隐瞒,便低头说道:“中卢失守了,你们的宗族家眷,都……。”
“怎么可能?”蒯良大声惊叫道:“徐州贼军早上才突破汉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拿下中卢?中卢城里,不是有三千守军吗?”
“我也奇怪这件事。”刘琦也是满头雾水,忙转向前来报信的卫士问道:“中卢是怎么丢的?张春的队伍,怎么连几个时辰都守不住?”
“张春将军在襄阳城里。”卫士哭丧着脸说道:“昨天晚上徐州贼军偷渡汉水,战事紧张时,黄老将军就派了信使去向张春将军求援,张将军就带着两千军队来阿头山参战了,后来挡不住徐州贼军的进攻,张将军就随着黄老将军撤进了襄阳城。再后来徐州贼军突然进攻中卢时,留守中卢城的牙将张夏,就……,开城……,就投降了。”
“黄祖老匹夫,他难道是故意的?!”蒯良忍无可忍的大吼了起来,“张春和张夏兄弟,都是他的部下旧将,张春莫名其妙的率军增援阿头山战场,张夏不做任何抵抗的直接开城投降,他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故意让徐州贼军拿到我们的家眷宗族?!”
“我这就派人去传黄祖来见!”刘琦铁青着脸喝道:“来人,速速去传黄祖……。”
“天亡我荆州!天亡我荆州啊!”
刘表的突然惨叫,打断了刘琦的紧张下令,刘琦和蒯良、蒯越兄弟赶紧扭头去看刘表时,却见刘表口中连喷鲜血,刘琦大惊慌忙扑到刘表身上,刘表却脑袋一歪,直接软在了儿子的怀里,气息断绝而死…………
“父亲——!”刘琦的痛哭声音,在刘表的卧房中凄厉响起,蒯良和蒯越兄弟则脸色铁青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