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姳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置身在一片草丛里,夜色中正飘着细雨。她慢慢地站起来,却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这又是shime地方?
她不再觉得惊讶,似乎已能适应这个错乱空间的瞬息万变了。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声响,是脚步声。谢姳立即趴在了草地上。
透过草丛,她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一个小身影慢慢地从草丛中爬出来,很是模糊”“小说。白色的衣服,遮脸的长发。
似乎是那个跟她一起逃离的小女孩!
当谢姳打算走出去时,她却又突然消失了。
一阵头昏脑胀。
是的,这一次她确确实实地了!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太阳的角度慢慢地倾斜,终于转成血红色,悄无声息地沉落。医务室里越来越黯淡,唯有监护仪的屏幕还在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线。
夜色再一次渐渐来临,万物俱静,偶尔从深谷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
“小妹妹,你的并不十分乐观。”
这是谢姳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年迈的医师递过一杯清水到她唇边,“先喝口水,舒缓下你那紧张的神经吧。”
谢姳想接过杯子,但她眼前却一片黑暗。整个人仍旧是失魂落魄的,分不清现在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是错乱空间,还是真实世界。
“除了眼睛和肩膀之外,你身体的各方面机能都还算正常,”看见她呷一口后,老医师戴上老花镜,坐回他的书桌,在病历上写着shime,“这样都死不了,你还真命大啊,谢姳小妹妹。”
这儿的味道很像医院。
说起来,这是她第几次躺在病床上了?
谢姳还真记不清楚。
老医师边写边说,“啊,对了,还有一点比较奇怪。就是你的精神波动很大,在你的身上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至于具体是shime,老夫便不再多问,毕竟这是个人的**。而这些的经历让你的精神世界陷入了一种不常见的混乱状态,所以令你的情绪十分不稳定。”
谢姳微微惊愕一下,问道,“你认识我?”
“呵呵,老夫何止是认识你。”
良久的沉默。
“原来,是你啊,”她终于认出这把声音来了,悠悠别过头去。
“这样可不好哦,难得碰见熟人都不打声招呼,”老医师放下钢笔,走过去将谢姳的被子盖好,“你在另外一个小女孩的影响下,陷入昏迷状态,只有跟她隔开了才会慢慢醒来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究竟……”
谢姳很想睁开眼睛,却被很厚的绷带给捆住了。即使头疼得像要裂开,但她还是使劲回想那个晚上甚至那个梦境的每一个细节。
老医师依然微笑劝道,“别在意这些,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休息。”
“休息?不用了,我应该是睡了很久了对吧,”她苦笑了一下,艰难地伸出手来,试图解开绷带,“你怎么说得她好像令我得了精神病一样。”
“原理还真差不多,”看见谢姳的举动,老医师一下子慌了,赶紧迈步向前阻止她,“你冷静点!别这样,你现在还不能解开绷带的!”
“没事,”谢姳一意孤行,“就算是她令我得了精神病,她也不想的。”<uanxi。只要周围的人精神状态不好,那么就会被她拉进梦里;同样道理,当人们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也是,”老医生抓住谢姳的手腕,严肃地摇了摇头,“我实在不建议她将这种能力乱用,性质跟催眠差不多。只要给人一定的引导,就可以让别人看到自己精神世界中那些深层的东西。”
“这样说来还真恐怖呢,天生的催眠师。”
“不,恐怕这不是天生的。”
就在老医师发呆的时候,谢姳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julie的痛楚即刻狂涌而上,疼得她呲牙裂嘴。环听四周,周围很静,估计这病房就只有她跟医生。轻咬下唇后,谢姳又问道,“按你刚才所说,我应该是跟那个小女孩一起被送过来的吧?”
“是的。”
“那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了?在哪里?”
“她?呃,”老医生轻抚胡须,颇是为难,“她在隔壁病房,情况跟你大不相同。你的情况已经够麻烦的了,谁知道她的情况更麻烦。说起来,除了你,老夫更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啊天那小子所形容的东西。”
“比我更麻烦?不行!”谢姳说罢便想动身起床,“我,我要去看看她。”
“唉?!不行不行,”老医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消了她这个念头,“虽说你的身体机能总体算是正常,但你现在还不能乱动的。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谢姳当下只好将小身躯斜斜地靠在床头上,脑袋摇晃几下,没再说话。
看见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老医师也安心继续他的工作。
“那个,请问,”过了一会儿,她转面向这位和蔼的老医师。
“不是说了叫我冠爷爷就可以了么,”他微笑地扭过头来。
“呃,”谢姳犹豫片刻,才鼓起勇气,“冠爷爷,你知道她的事情?”
“老夫曾经救过你一次,现在也再救多你一次。但是不担保下次也能救你,虽然那次你帮我们找回了不少遇难者。然而,”老医生叹上一口凉气,略为思考,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你还是好好珍惜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被父母知道了,他们也会担心你的。至于那个小女孩的事情,你还是少知为妙吧。”
“他们早就不在了,”谢姳喃喃回道。
这娃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霎时间,连历尽沧桑的老医师都不知道说些shime才好。
良久的沉默。
谢姳突然又抬起头问道,“那我如今身在shime地方?”
“这里是哪里?”老医师看出窗外,“呃,应该是山顶吧。”
“山顶?”
“嗯,准确来说连老夫都不大清楚是shime地方,”他走向监护仪,察看起来,“大少爷跟老福突然之间就过来咱村子,说有急诊,连夜就把老夫带过来了。这下子可头疼啊,药材还晒在门口,不知道老张有没有帮忙给收起来呢。”
“什,shime?!”谢姳一听,大惊,“我,我现在在山顶?”
“是的,怎么了?”
“我,我,我回来了……”
“噢,”现在轮到老医师大惊了,“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谢姳点点头,“算是吧。”
“你这娃儿能再居无定所一点不?”老医师彻底无语,“之前住在收容所,后来被亲戚接走了。再后来就听讲你去了公孙家,现在又说住在这荒山野岭?”
谢姳撇过头去,不想说话。
“不过从你之前所做的事情来看,老夫很清楚你的个性。是个好奇心极重的孩子,意志也出奇的强。虽然不大爱说话,但是想到shime直接就会去做。看你这表情,老夫就不多说了,不过看来不告诉你那个小女孩的情况,你是不会放心下来的,”老医生笑了笑,“似乎是很要好的啊,呵呵。醒了第一件事就是问她的情况。”
谢姳苍白的脸上泛着些许红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其实她不得不佩服这位老爷爷,居然能如此清晰明了地分析一个人。
内心与世隔绝了好久,几乎也开始遗忘外面的世界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她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也许那个小女孩就跟她一样,是个被别人遗忘,被世界遗忘的人。
当然。
又也许是她们遗忘了别人,遗忘了世界。
“其实她也不算是我的朋友,”谢姳淡淡地回道,“只是我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想要见她罢了。”
“想见她?哟呵呵,那一定是位不得了的人物啊,”老医师笑得乐呵呵的,继续着刚才的话题,“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劝你不要乱动比较好。要是你觉得无聊的话,那我们就来聊聊天吧。虽说她的情况比你的要麻烦很多,不过目前为止还算相对稳定,这个你就不需要担心了。啊,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与一个睡着的人进行对话的故事?”
谢姳摇了摇头。
“举个例子啊。当一个清醒的人向一个正在说梦话的人说话时,这个人所发出的信息就会传递到那个睡觉者的大脑上。如果睡觉者当时的大脑皮层较为活跃,也就说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他就会对这些信息做出反应。”
“做出反应?”
“嗯。”
“也就是说,可以和睡梦中的人进行对话?”谢姳试探性地问道。
老医师摇了摇头,“这不一定,你向一个处于做梦的人发出的信息,达到大脑时一般就会被扭曲掉的。当时人接收到的是不一定是个真实的信息,具体是shime样的,很难把握,那就要看这个人当时处于shime样的梦境状态了。”
谢姳颇有兴致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shime是人不知道的,呵呵,”老医生微笑,“再说,老夫不是医生来的吗?那医生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么?你再好好想想啊,再如果那个清醒的人拥有一种催眠的脑电波,在她不自觉的时候呈放射性地发散。简单点理解就像双胞胎的某种一样,但是对象却不仅仅限制于兄弟,而是所有人。当这种发散性的东西类似辐射一样,以她为中心,扩散到她周围的人群身上,那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