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仿制君王玺事关重大,嫪毐就算是再不知天高地厚,也知晓这事儿若是走漏了风声,不止自己大事不成,恐怕性命还将不保,因此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除了他之外,连太后赵姬也不知,其余相干人等,被他命人杀害,直到此时快谋乱,才首次将这贴身藏的东西取了出来。这会儿众人吃惊之色,嫪毐也不由有些洋洋得意:“待某占领王宫,他日荣华富贵必与诸位共享,这真印么,总有一日还是会落于某之手。”
众人没料到嫪毐竟然早有准备,当下不由又惊又喜,嫪毐早有谋算,又有了这东西,显然事情又加一成胜算,再听嫪毐之话,众人更是心花怒放,对自己此行更添信心,由齐肆亲自捧了这玉印,巍巍颤颤的沾了朱砂,印在那张调令之上。
天色渐黑时,嫪毐令齐肆手下士兵在戎狄一万士兵的协助下,光明正大的将镇守在原各城门处的守城士卫队拿了下来,并将守城处换上自己的心腹之人,阻止有心人出城通风报信儿。而另一边,嫪毐亲自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调令,前往卫尉处,很快在半威胁与半拉笼的情况下,将卫尉处掌握在了手中。戎狄人勇猛善战,嫪毐此次因要图谋叛乱,因此与戎狄首领做交易借来的是戎狄最精锐的将士。许多卫尉处不服嫪毐者,当众被斩杀。
咸阳城中顿时大乱!宫中楚姬令人将大门紧锁,嫪毐带领人马冲进咸阳王宫之时,因王宫中守卫大多乃是被嫪毐收买,嫪毐竟然一路势如破竹,身后又有大军支撑,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就闯进宫中。此时嬴政并未纳姬,**之中一向只得三太后坐镇,其中夏姬已死,赵姬与嫪毐一丘之貉,剩余一个楚姬名声并不显,当年她虽为孝文王宠姬,不过如今年华早过,这些年被吕不韦又压制得太狠,因此嫪毐丝毫未将此妇人放在心上,得知有人来报,说是宫门处有侍人抵抗时,他满脸轻蔑之色:“不过是负隅顽抗尔,宣大王之令,某是奉王命儿除吕氏老贼,若有抵抗者,一律以叛上作乱罪名枭首!”
此话一出,众人大声应答,戎狄兵望着这座富丽堂皇的王宫,顿时许多人眼睛都绿了,一冲进宫中,不等嫪毐下令,许多人就开始大肆掳夺宫墙之上精美的装饰。孙竭脸上一黑,着这群人顿时乱作一团的模样,凑近了嫪毐耳边,有些不虞道:“主公,蛮子如此可恶,若是任由……”他话未说完,嫪毐已经满脸阴霾,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嘴里阴冷道:“无妨,等事成之后,再与戎狄算账便是。”
原本以为宫中楚姬不过是一介妇人,该是极好拿下,谁知齐肆手下却是在甘泉宫碰了个钉子。楚姬一心认定嬴政必成大事,嫪毐之乱动摇不了秦国根本,因此令人死守在甘泉宫,正是敌众我寡之时,宫外等候多时的吕不韦得知嫪毐一党已冲入宫中的情形,当下满脸笑意,他忍耐这一天已经多时,得知嫪毐叛乱,当下心中大喜,当即令人连夜要召昌平君等人入府商议擒拿叛贼之事,李斯却是上前一步进言:“主公,昌平君虽好,不过乃是楚国公子,通右倒有一言。”
李斯如今在吕不韦府上混得风声水起,旁人的话吕不韦未必会听,李斯的话,他却是难得会捺着性子听上几句。吕不韦这几年被嫪毐之事弄得极其火大,也就是李斯此人口舌伶俐,能将他哄得团团转,这会儿一开口,吕不韦眉头皱了皱,当即略有些不耐烦:“且直言!”
“通右得令!”李斯长揖了一礼,当然得出来吕不韦已经对铲除嫪毐之势不可再忍耐,他深黯明哲保身之道,因此这会儿也不在触他眉头,直言道:“通右来,昌平君虽好,但仍是楚国之人,今日得大功,往后楚太后气势恐怕更盛,倒不如召信成君与武安君共同除贼,清君侧,名正则言顺,主公恐怕除去眼中钉肉中刺,会更为顺利。”
一听这话,吕不韦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其余安静的谋士一听李斯这话,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不由点头:“不错,主公,嫪贼作乱,如今王上又未在咸阳之中,若是主公既想除去此人,又不留后患,恐怕还得借王上名义,才会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