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竟然想与我做交易,这听起来的确新鲜得紧。”叶念尘略显不解,同时又并无任何紧张担忧,反倒颇为轻松地反问道:“不知太妃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看到叶念尘的反应果然不似普通人,姜太妃倒也巴不得省些力气,她直接挥了挥手,示意服侍的宫人先行退下。
就连姜太妃身旁的贴身嬷嬷也没留下,退到了外间亲自守着。免得隔墙有耳。
屋内如今只剩下了姜太妃与叶念尘两人,见状,姜太妃也不绕,径直说道:“交易很简单,从现在起,你回南疆,不再过问京城任何事宜。也不要再提十五年前的旧事。只要你同意,本宫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叶念尘倒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姜太妃如此果断直接。这分明是要替昭华公主摆平她,只不过所用的方法完全不同罢了。
“太妃的意思,念尘不太明白。”叶念尘摇了摇头道:“您理当知道我是为何而归,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结果的弃之而去?”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你够坦诚,而本宫亦足够有诚意。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不迟。”姜太妃说道:“十五年前的旧事早就已经过去,不论当年真相到底如何,你母兄终究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过于执着,非得紧抓不放。苦了自己不说最终还得连累掉自己的性命,如此的话同,怕是你九泉下的母兄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话都说到这样的程度。叶念尘当然也没什么好收着藏着的。
她当下很是好笑地说反驳道:“太妃这话,念尘当真不敢苟同!母兄之仇。不共戴天,又怎能说过去了就过去了?更何况,如今真凶并不曾伏法,母兄之死的真相也还被掩盖在强权之下,我若只顾着自己苟且偷生,怕死而什么都不做为的,这才是真正的不孝,这才是会让母兄于九泉之下永远无法瞑目!”
“真相?真凶?伏法?”姜太妃不屑地笑道:“何为真相,谁又是真凶?你想如何伏法?小丫头,你想得太天真了,事情远没有你所想的那般简单,再这般下去,除了丢掉你自己的性命以外,最多也就是将这京城的风云搅得更乱些罢了,其他的还真不可能如你所想。”
“行不行,能不能,会成什么样子,又可以走到哪一步,这一切都不是谁说了就能算的。”
叶念尘同样带着笑,只不过不是不屑而是自信:“太妃,这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理,不试怎么知道不行?而且,如果太妃真的像你所说的那般并不看好的话,又何必特意叫我过来做什么交易?”
“太妃自已真觉得您对我会有这样的善心,会替我的性命担忧而惶惶不安吗?”叶念尘摇了摇头,总结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谁都别说那些虚的。这笔交易我没法跟您做,这不而要任何思考,如果换成是您,想必也是一样!”
这番话一出,倒也总算是让姜太妃变了些脸色。
“叶念尘,你不要以为本宫好言与你谈这笔交易是因为怕了你,本宫只不过是不想看你再枉送性命罢了!”
姜太妃清冷了不少,盯着叶念尘说道:“当年你母兄之死,本宫也深感惋惜,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已经将昭华母子三人害成现在这般模样,还想如何?”
“太妃果然霸道,这话倒像是说我才凶手,昭华公主他们才是受害者似的。”叶念尘笑了笑:“可事实上,从回京到现在,一直都是你们在不断出手算计加害于我,想要如何这种话,应该我来问你们才对吧?罢了,我也不与您争辩,这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因果循环,恶有恶报,不论隔了多久,老天爷总是会有睁眼公平的一天,您说对吗?”
“好,果然厉害!”
姜太妃啧啧感慨,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没错,是非对错这种东西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本宫从来最后再问你一句,是不是当真不打算放弃你现在所做的这些毫无意义之事?”
“太妃不必再问了,再问一百句我也不可能明知当年母兄之死有问题,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叶念尘坚定而道:“您也不需要威胁于我,想做什么便只管做就成,我不怕,左右就是再丢掉一条性命罢了,还能如何?其实你们也不止一次两次的算计对付我,只可惜每回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倒更是让我深信天道公正,邪不胜正这个理。还望太妃好自为之,少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为姜家,也为自己的小辈亲人多积些德吧!”
“放肆,你果真是目中无人、胆大包天,连本宫都敢辱骂!”
姜太妃怒而不气,反倒镇定冷笑:“既然本宫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要,那就别怪本宫心狠,今日,本宫是不会让你自己站着走出这宫门,而这一回也不可能再有任何人来救你!”
“很好,太妃倒是诚实得很,这样也不错。”
叶念尘听后,竟是毫无惧意,还主动分析道:“在这宫里头解决我的确比在外头要简单容易得多,杀了我的理由更是好找得很,反正这宫中的规矩那么多,随便抓一条过来就足够挡人口舌,根本不需要向任何做半点的交代。这也正是您比着昭华公出手的优势所在,除了让您显得有些掉价掉身份外,其他真没弊端。不过……”
说到这,她顿了顿,一脸好奇地冲着姜太妃问道:“不知道太妃打算如何处死我呢?是赐毒酒?赐白凌?还是直接让人来一刀一剑之类的?或者活活……”
话还没说完,姜太妃倒是有些不中思议地打断道:“叶念尘呀叶念尘,你可真不简单,竟然跟本宫讨论起怎么个死法来了!看你如何从容自若,倒不似装出来的,本宫想知道,你此刻到底还有什么依恃,竟然让你如此自信不担心自己的性命?”
姜太妃何其聪明,自然立马猜到叶念尘这是必有所恃。
她并不是什么犹豫胆小,怕这怕好的人,但反正这会局面皆在掌握之中,也不在乎耽误片刻功夫。
她倒是想看看,叶念尘所谓的依恃,是否真的担得起这份过度的自信!
见状,叶念尘不由得笑了笑,极为欣赏的夸赞道:“太妃当真非同凡响,就算再想要人性命也能够保持常人所不能有的克制与隐忍。听说,姜家这几辈族人中,也唯有您最喜爱的姜承志在心性之上与您最是相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顿时让姜太妃原本还算镇定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