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眼一睁:“还有脸说,请吃饭就是请吃饭,哪有这么算账的!”
“得得得,等我过几天发工资就给你,成了吧?”钱进进哭笑不得。他是老实人,每月工资如实上交给老婆,零花钱很少。
“那成。”小妖往钱进进跟前一凑,着那幅画,笑道:“哟,不错呀这话,笔法清新,结景疏旷,笔致精湛,风格秀润,乃是新安画派名家汪家珍的真迹!”
小妖这话,让钱进进大为欣慰:“不错不错,你小子上道,脑瓜也灵活,我就说是根苗子,呵呵,的确是汪家珍的真迹。”
“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画,他娘的搞得像够肉卷子一样,到处破破烂烂,可惜了!”小妖直摇头。
这幅画,尺寸并不大,只有三分之一完整,剩下的部分大窟窿连着小窟窿,这样的品相,即便是名家的画,也不怎么值钱了。
钱进进也十分可惜:“汪家珍此人我极为喜欢,在新安画派中属于最有特色的一个人,这幅画,如果品相好几十万没问题。”
“那这模样能多少钱?”小妖就关心钱。
“五六万卖出去就算不错了。”钱进进道。
“这么大差距?!”小妖吐了吐舌头。
钱进进戴上老花镜,细细端详了那幅画,时而皱着眉头在纸上写写画画,时而拿着尺子测量,忙活了十几分钟,这才微微一笑,道:“倒是可以修补。”
“这是钱叔你的拿手好戏。”小妖知道钱进进在这方面的造诣独步省内,便是全国,也是有名的古画修复专家。
除了在修复上有功夫之外,钱进进本人书画造诣也极深,他修补出来的画,选用的是和真迹年代相近的旧纸,而且常常能够根据自己对画家的理解上手补画,功力之牛,足以乱真。
真本事,小妖觉得自己就是再花个几十年也未必学到家。
钱进进想好了对策,套上了护袖,开始动手修补,小妖在旁边递纸、磨墨的同时,也暗自仔细观察钱进进这一手绝技。
“钱叔,这画你修复好了,能值多少钱?“小妖道。
“二十多万吧。“钱进进头也不抬。
“二十多万?!转眼从四五万就变成了二十多万呀!”小妖乍舌。
“小子,这还是因为钱总厚道呢!要是换成别的公司,直接说这幅画就是全品,好几十万就出去了!”旁边有人接道。
“对呀,反正钱叔你搞的这些也很少有人能得出来,那样岂不是更赚钱?”小妖点头道。
“混账!”钱进进把手中的笔丢在旁边,起来是生气了。
“小妖呀!你给我记着,干咱们这行的,信誉最重要!做人,就要实实在在,这种没良心的事情,绝对不能干!懂么!?”钱进进瞪着小妖,怒道。
“那个……钱叔,我就说说……”
“说说也不行!”钱进进伸出手指点着小妖的脑袋:“你小子是块料,我这能耐,早晚都得交给你!做事先做人,当年我师父就这么对我说的,一辈子我就这么做!这话我传给你了,你也得给我牢牢记在脑海里!”
着钱进进一幅认真的样子,小妖满脸黑线。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小妖才会对钱进进如此敬佩。
“钱叔,我错了,我向**保证一定记住你老人家的话,夹起尾巴做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你个小兔崽子呀!”钱进进被这混帐话搞得哭笑不得。
花了整整一上午,钱进进终于把那幅画修补完毕,着眼前这幅完全脱胎换骨的古画,小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钱叔,这完全就是一个高级真赝呀!”小妖连连点头。
“哟,你还晓得真赝呀?你爸教你的?”钱进进眼睛一亮。
“嗯。”小妖把画挂在对面墙上,两个人坐在椅子里边喝茶边欣赏画。
“钱叔,你这手艺真是绝了,完全不出来这画曾经残破得那么厉害,而且这笔法,这构图,简直是汪家珍亲临呀!”
“呵呵,不是钱叔吹牛,如果我不在拍卖会上说这是真赝,没几个人得出来!”钱进进喝着茶,得意道。
小妖忽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老爹口中说得那副唐伯虎的仕女图。
然后,这二货转过身子,说出了一句让钱进进差点没被茶水呛死的话——
“钱叔,如果是唐伯虎的真赝,你能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