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络族是他那个族长阿父的,顾山好歹是他们顾山的山头,反正也被人图谋,她为他谋一点又如何。
“原来少族长是得了你的话才那样做。”阿虎恍然大悟,真正安心了起来。
顾凤起身,“你去漱口罢。”
顾凤回了屋子,把窗口打开趴在了他身上看他,络晷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不声不响地看着她,伸出手摸着她的脸。
顾凤被摸了一会,心里舒坦了就支起了身,跟他道,“我让周婶做了烧鸡,还给你熬了鸡汤粥。”
“嗯。”络晷坐了起来靠着床头闭了闭眼。
“你哪难受?”
络晷睁眼看着她凑过来的脸不禁笑了起来,把小暖炉抱在了怀里蹭了蹭她柔软的脸,“没哪,我在想事。”
“坤京的人什么时候来?”顾凤问。
“不会很久,”络晷抱着她淡道,“只要给坤皇留条路来,他很快就会到的。”
“太皇太帝的那个子孙很弱?”
络晷哑然失笑,摸了摸脑子里只有强弱之分的妻子的头,“很弱,所以来的那个人只会是强人……”
顾凤抬头看他。
“现在坤国的皇帝年岁甚小,只有九岁,如若来的话,只会是他的皇叔敏王。”络晷解释道,“敏王握有五州兵力,胜于邱王原王等人……”
“原王是我见过的那个原王?”
“嗯。”络晷颔首,接道,“但敏王现在正跟缕军打仗,只有战事停了他才会前来,现在北龙来了不少人,他们能让两国休战,我现在就是让他们听我命行事。”
“他们会听吗?”
“会听的。”络晷低首亲了亲她的眼睑,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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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凤这日出去转去了顾三爷的宅,把顾福接了出来,一出镇子一行人在地上跑,顾凤在树上飞,等到顾大鹰等跑出了几里外了,顾福在后喘气不休跟着,顾凤本跑在最前面,站在树下往后瞧了又瞧也没看到顾福,挑了棵最高的树站着往远方看总算看到了几里外的顾福。
等顾凤转身飞去,在顾福面前落守,顾福也摔倒在了地上。
顾凤等了好一会都没看到他站起来,也是纠结。
“要不,你回去?”
顾福抬头,见他小堂姑一脸纠结地看着他,顾小公子苦笑着撑着地站了起来,“我还能行。”
说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倒在了地上。
顾山的小阿郎两岁就会跑,三岁就会拉弓了,五岁能在山里跑,顾凤没见过跑几里地就倒地上的小阿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想她阿父把三爷送出去也不是没道理,谁家生出这样的小阿郎都没有阿妹愿意嫁。
顾凤看着顾福又爬了起来,看着他走了两步,随后她头也不回地飞远了,没几个眨眼就消失在了顾福的面前,顾福只得往前面一个人走。
顾凤傍晚带族人归家,离镇子五十里处遇上了还在走着的顾福——这时早上清清爽爽出来的秀气小公子俨然不在,灰头灰脑的公子爷岂止是一脸灰败,还一身汗臭味。
“跟着。”路过他时,顾凤朝他点了下头,等到回了镇子,镇门前的衙役远远地看着他们,顾凤想了想,又回头去找顾福。
如她所料,他们都走了五十里了,顾福还只走了两里不到。
顾凤把顾福提了回来,扔到了镇门大门口就回了。
顾福身边的老仆守在门口终于守到了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他们家小公子背了回去,等到归家看他家小公子脚底一脚血泡,更是老泪不止。
这厢顾凤回去,看顾力和顾大鹰带来的几个小阿弟格外顺眼。
他们比她那个小堂侄强太多了。
没两天,镇子里的人一天天少了,北龙镇不再如蚁窝般密密麻麻,习惯了北龙镇的顾大鹰等也学会了拿身上的小物针换些颜色明亮的布匹和一些糖,等着带回山里去。
顾山人从来不缺金银宝石,头上随便一根束发的簪都是银镶玉,顾山小姑娘从小就不缺这些东西,等到嫁到,娘家要给她从头到脚打一套饰物,一进门婆家至少也得按四季给整一套四季礼,也就是从头到脚的四套饰物,顾山妇人只忙家事,种田打猎都是男人的活,顾山人又长寿,莫娘嫂和阿丙嫂,乃至周婶也是细皮嫩肉,都不像山妇,出去逛了总有人看她们,过久了她们也是知道她们身上戴的那些饰物有多打眼,便也都收了起来。
但饶是他们反应了过来,北龙镇外来的人亲眼见了顾山族的人心里也都有了数,那满山的宝藏和长寿的秘宫已在他们心间挥之不去。
九月深秋,络晷欲回武络族,走之前,他让顾凤带族人归山。
“那你哪天来?”走之前顾凤问他。
“过几日。”
“几日是几日?”
“十来二十日,下月底罢。”
“你若是没来,我能来找你?”
她追问不休,络晷也从她不断话的话间听出了恋恋不舍,他低头去看,看见她的手揪着他的袖子不放,他那冰冷的心口似疼似暖,慢慢地腾起了几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