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令狐秋插了一嘴。
“待我们检查完毕火场,回京城县衙再说。”方正越来越感觉到此案异常的复杂。
这时,从远处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京城府事--木大人,身后还跟着梅林的下人--小六。
“木大人。”方正和秦锦绣拱起双手。
“这是……”当木大人触及到姜虎的尸体时,惊愕地打了踉跄,浑身颤动,若不是眼疾手快地小六及时将其扶住,便晕倒在地了。
“木大人节哀顺变。”方正悲痛地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木大人老泪纵横,“我只听说昌盛酒铺发生了火灾,便匆匆带着人来灭火,在途中还遇到了前来寻找小王爷的梅林下人,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姜虎会死……”
“木大人,姜虎今日也曾去县衙?”方正追问。
“没有。”木大人摇头,“昨夜,你们走后不久,他也离开了,今日一早,我并没有看到他,我还以为是近日太过劳累,他要歇一歇。”
“各位大人。”梅林的下人小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姜捕快来过梅林。”
“哦?”秦锦绣一把夺过小六手中的信函,“这是姜捕快送来的?”
“是啊。”小六点头,“你们走后不久,姜捕快便到了,说是来拜见秦伯,还给秦伯买了万盛斋的糯米枣子糕,秦伯看到姜捕快很兴奋。”
“我爹吃了他买的糯米枣子糕?”秦锦绣激动地问道。
“是啊,秦仵作放心,糯米枣子糕又软又滑,很适合老人家吃呢。”小六解释。
“那我爹有什么异常?”秦锦绣面带忧色。
“没有啊,我来时,秦伯已经可以下床了,估计这会儿,正在梅林里赏花呢。”小六憨憨地回答。
“那这信是怎么回事?”方正结果秦锦绣手中的信函,撕开了封印。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这封信,是在秦伯的床上发现的。”小六直言,“姜捕快走后,秦伯便拿着这封信函比比划划,我见上面只有亲启两个字,便想着可能是给秦仵作的。”
小六崇拜地看向秦锦绣,“后来,我听到街上失火了,有刚好是昌盛酒铺,就忙着将信函带了过来。”
“可是。”小六的语气中夹着几分凄凉,“谁曾想到,姜捕快竟然……”
“原来是这样。”秦锦绣听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姜虎一定是故意等自己离去,才登门梅林的,又有意留下信函,只是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秦锦绣看向方正。
只见方正的脸色宛如乌云压顶般黑沉,眸光中沉浸着无尽的悲伤。
“信中写了什么?”令狐秋也忍不住地问道。
方正缓缓收起信函,一声不吭地走到另一个古坛前,双手奋力拉来古坛的盖子,伴随着白色的蒸汽,无数多尾壁虎的尸体从里面掉落,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腥臭的味道。
“啊。”所有人顿时都睁大了双眼,陷入了恐慌。
“阿嚏。”秦锦绣揉了揉小巧的鼻子,心中暗道:莫非这里就是多尾壁虎的大本营?
“方大人,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木大人擦过眼角的浊泪。
“姜捕快在信中承认了一切。”方正艰难而语,“他承认了,所有的多尾壁虎都是自己所养,二十名花季少女都是他亲手杀害的。”
“为什么?为什么?”木大人震惊地重复。
方正眸色深谙,“姜捕快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他妻子不是病死的吗?”木大人脸色微变。
“不,他在信中说,她的妻子对他不忠,嫁给他时,并非是完璧之身。”方正语调沙哑地说。
“他凭什么说自己的妻子不是完璧之身,难道只凭借守宫?”秦锦绣疑惑地问道。
方正摇了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姜捕快深爱自己的妻子,但他从没有见到妻子身上的守宫砂,所以,他一直苦苦挣扎,终于在一次争吵中,亲手将自己的妻子掐死,并利用职务之便,欲盖弥彰,将此事化了,事后,他一直纠结于守宫砂,他抓了无数的壁虎,放在家中圈养,并喂食朱砂,后来朱砂不易买到,他就带着壁虎去城郊的孤坟里找墓中的朱砂,但是没想到的是,壁虎吃过墓中的朱砂,竟然长出了好多条尾巴,繁殖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圈养壁虎也就算了,那他又为何要杀死那些无辜的少女?”秦锦绣一时间难以接受古人的贞洁观念。
“他在信中说:因为他妻子临死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所以他在庙会上骗这些少女到此,就是为了亲自绘制守宫砂,以此来验证妻子所说的话。”方正忧心忡忡,“只可惜,他每一次验证的结果,都是妻子没有欺骗他,他不愿意相信自己错了,就一遍遍的重复,直到杀害了整整二十名无辜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