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却也没什么奇怪的。物以稀为贵,谁让唐无泽料事如神又能窥破天机?如果不是这生意得罪的人太多,唐无泽简直都想重拾旧业了。反正装世外高人这事他相当在行,想必这世间也没几人能比他更合适了。
比起那单毫无进展十万两银子的大生意,另一方面唐无泽倒是进展相当顺利。他只不过略略点拨了叶逸文几句,就让这藏剑弟子对他敬若神明心生仰慕,简直再容易不过。
谁让唐无泽长了一张太好看的脸,谁又让叶逸文对他一见钟情不能自拔?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总有人生下来便抢尽先机步步领先,其余人只能怅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心灰意冷。感情的事更是如此莫名其妙,简直全无道理可言。
可唐无泽却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快活。天知道这几日他每天陪叶逸文谈论各种玄而高雅的事情,简直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若不是他最近对这藏剑少爷的兴趣大得很,唐无泽简直懒得多看一眼叶逸文。
唐无泽一向秉承一分付出三分回报的原则,他既然在这藏剑少爷身上耗费了如此多的精力,便希望这藏剑少爷到时候能够不辜负他的期望,伤得彻底痛得难过,最好心伤心碎心成灰。
这唐门杀手越想越开心,但他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冷淡若冰雪。
不知为何,以往那些求而不得的客人们却都不在,他的摊子前根本没有一个人。这事情简直再蹊跷不过,可唐无泽却知道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唐无泽气定神闲地等了一会,果然有十几个黑衣男子自街对面而来,他们一步一步走得从容不迫气势十足。只需一望便知,这些黑衣人武功不俗,依然算是江湖中难得的高手。
来者不善,若是普通江湖人见了这般大的架势,难免面色惨白心惊胆战。
为首的那人毫不客气地打量了唐无泽好一会,目光锐如刀刃。过了许久,他终究开口道:“道长可知自己有了天大的麻烦?”
这句话简直是再明显不过的威胁,可唐无泽依旧波澜不惊表情安定。
“有什么麻烦?”他反问道,“既然你的主人有事要问我,你们这些当手下的就应当恭恭敬敬地问我是否肯替他算上一卦,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威胁我。”
若是一个相貌平平之人说出这话,其余人难免觉得这人是在找死。可同样的话由这位飘然若仙不染凡尘的纯阳道长说出来,所有人却觉得理当如此。说得明白些,一切不过故作神秘与高深莫测罢了,而恰好唐无泽精通此道,人谁也瞧不出破绽来。
“先生好定力,这却是我们唐突了。”黑衣人赞赏地拍了拍掌道,“先生料事如神,想必也知道是哪一位想见您一面。”
“我不光知道你的主人是谁,还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事情。”唐无泽说,“今日你出门时曾撞见一只黑猫自你面前匆匆而过,阁下还追上去踹了它一脚。我倒不知为何阁下有这么大的火气。”
一阵冷风吹来,黑衣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只一刹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从今早开始,便有不少人暗中监视着这纯阳道士,这人绝无可能知道他今天踹了一只黑猫这件事。
如果不是这纯阳道士当真料事如神知晓天机,黑衣人简直再找不出其他原因来。于是他一分分收起了面上的桀骜之色,无比诚恳地说:“我家主人想请道长替他算上一卦,定不会少了道长的卦金。”
“一万两银子。”唐无泽淡淡地说,“三日之后我才有时间。”
“自当如此。”黑衣人恭敬地弯了弯腰,“不过三日时间,主人还能等得起。”
于是这群黑衣人又极快地消失了,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一阵风。
不枉费他等了这么久,大鱼终于上钩了,唐无泽漠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