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连皇帝老儿都知道你在我这儿了,那我的一世清白不是毁了?那我以后怎么嫁人啊?会不会被婆婆嫌弃小姑为难嫂嫂算计啊?”
听着夏初一叽里咕噜地念叨了一大段,泷越顿时涌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来。
他伸手拉过她的手,替她顺着手上的脉络,缓解一下她紧张的情绪:“你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嫁不出去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而且我也没家人,不存在什么婆婆小姑嫂嫂之类的。”
旁边金元宝也擦了擦额上冷汗,连忙道:“初一你想岔了,皇帝并不知道秦大少在这里。只是说如果找不到秦大少接旨的话,就让你来当这御史,说是看看灵师试炼大赛第一名的本事。”
嚯,不让秦家人去就让她去啊,帝师学院一个院长四个大导师,一半多是她的师父,让她去不是将帝师学院给扯进来了吗?
夏初一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刚刚形容那皇帝老儿的词语简直太温和了,那个看起来和气呵呵像个中庸之人的轩辕淳,原来是只披着狼皮的羊!
“我诅咒他长鸡眼。”她气呼呼地扔下一句,然后拿着一大把啐了药的银针,跑到院子里面去了。
果然如金元宝所说,不出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长相阴柔的太监便拿着圣旨走了进来。
他头颅仰得高高的,带着从帝宫出来不把人看在眼里的傲慢。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带路的弟子,其余的便都是他带来的侍卫了,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
夏初一这会儿搬了个凳子正坐在西华殿的门口看书,那太监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咳嗽了两声,大声地道:“夏初一接旨!”
“唔,这是怎么了?明明都要入冬了,怎么还有苍蝇啊?”她伸手掏了掏耳朵,小声地嘟囔了几句。
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又恰恰地能够让来人都听清楚,顿时院子里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众人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那个据说是皇帝跟前大红人的太监脸色,就见那本就白刷的脸这会儿直接变成铁青,乌黑的一团气云集在头顶。
他顿时有些下不了台来,看向夏初一的眼神有些怨毒,挺着一身大肚子抬腿就朝她走了过来。
结果才刚走了两步呢,就听一声穿破云霄的惊叫声响起,声音之尖声调之高,常人望尘莫及。估摸着凝辉峰周围好几座山峰的飞鸟,都被他这一嗓子给震飞了。
夏初一揉着自己被震得发麻的声音,心说这太监练狮子吼的功法得天独厚啊,尖细的嗓子才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跟在那太监后面的侍卫们立马手忙脚乱地将他扶坐了下来,替他将那一脚的银针给拔了出来。
每拔一根,就又是一阵杀猪一般的干嚎。
带路的那两个子弟见着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阉人惨不忍睹的样子,忍不住背着那些人冲着夏初一竖了竖拇指。
夏初一唇角一勾,这会儿才慢条斯理地走到院子中央,不等那太监和他的人发难,率先沉着脸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没看见我在晒针吗?这些啐了毒药的银针必须得见阳光,毒性才能更猛烈。我才晒一会儿你们就给我破坏了,你们拿什么赔我!”
那太监平日里在宫里见横着走的主子见多了,没料到这会儿居然一下子被个小妮子给唬住了!
他脸色难看地试着动了下,就感觉脚底板一麻,好像失了痛觉一般,联想到夏初一说的话,他顿时慌乱了起来。
“夏姑娘,你怎么能够……能够在院子里面晒针啊,这要是伤着人了怎么办!”
夏初一摇了摇头道:“我这宅子偏僻,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过来的,要过来也是些野猫野狗啥的,我在院子晒着毒针,它们就进不来了。”
除了那太监一脸的哭腔,其余的人均是一脸憋笑痛苦的表情。
那太监自然听懂了夏初一那话里的指桑骂槐,却也没心思和她争论什么了,只紧张地问道:“那夏姑娘有解药吗?”
“哦,不用解药。这毒针上的毒液还没晒出最大作用来呢,你只要单脚走上一个月,不让那只脚落地,自然而然就好了。”
听着前一句话那太监心里一喜,听见后一句话他苦笑不已。心说他这是接的什么破差事啊,以后一个月都得瘸着条腿了。
夏初一还不忘一本正经地提醒道:“那只脚可千万不能着地啊,这毒叫做落地即死,听名字你就知道厉害了吧。到时候若是毒发了,别说宫里的御医了,就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那太监诺诺点头。
其实就是普通麻药,夏初一被皇帝老儿算计了一把心里正不爽呢,正好拿这太监出出胸口的恶气,可是也没恶毒到要人命的地步。
那太监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shen吟,夏初一见此摇了摇头,走到那拿托举着托盘的侍卫面前,就见那明黄的圣旨和九条龙纹的黄金令牌。
她直接拿过圣旨打开,看见上面所说的内容果然和金元宝说的差不多,心里又是一口恶气翻涌。
那太监见此立马大惊小怪地哎呦喂了一声:“小祖宗,那是圣旨啊,杂家都还没宣读你怎么能够乱动啊?要恭敬啊,要不然就是对圣上的不尊敬啊!”
夏初一挥了挥手道:“没事的,你都中毒了嘛,肯定不方便,就当你已经宣读过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