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微微侧头就能看见那张倾国之姿的侧脸,脸部线条比一般刚硬的男子柔和,却并不缺坚毅。唇侧还漾着浅浅的笑涡,一双碧瞳在微弱的光下越发锃亮,波光潋潋。
他也在看她。
不,他一直都在看她。
夏初一眸子和他对上就连忙移开,莫名地有一种被抓包的窘迫感。
“你怎么还不睡?”她伸手推了推他,眉梢轻挑,似有不满。
那大手却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握住了她的指,一个一个轻轻地用指腹摩挲:“我怕你趁我睡着了对我做什么。”
夏初一生怕自己多和他说上一句话都会气吐血来,十分用力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指从他的手掌之中抽出。
不过显然没用,他抓得紧紧的,却又把持着度,并没有将她弄疼:“你的手怎么这么小,像小孩子似的。”
夏初一这会儿是真的忍不住翻白眼了:“你自己说说我才多大,还要过几个月才满十五,你欺负一个未成年心里也不愧疚得慌。”
“未成年?”泷越轻轻挑眉,“你是说你还未及笄?”
当真长得好看的人无论什么表情都让人觉得好看,就那轻微的一个挑眉动作,夏初一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又像是被猫儿用爪子挠似的了。
待到泷越问她“你愿意否”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有些呆萌地望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泷越沉下眸子,抓着夏初一的手一用力,竟捏得她疼得差点叫出来。
“我说你的及笄礼由我来替你办。”
他说完便松开了她的手,翻转过身体背对着她,好像是睡过去了。
夏初一看着那微微弯成弓形的背影,突地觉得这个男人好单薄啊,有时候强悍得非人,有时候脆弱得似乎一只手就能够将他的生命捏碎一般。
他好像是,生气了。
脑袋里面闪过刚刚他说话的画面,那些漏掉的文字,一个一个地重组起来,恢复成他之前说的那句话——
你的及笄礼就由我来替你办吧。亲手替你簪花挽发,亲眼见你由少女变成女子,说不定很有趣呢。小东西,你愿意否?
及笄礼啊,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呢。
夏初一想要伸手戳一下泷越的后背,告诉他这些虚礼随便他弄,只要不玩死她,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伸出手去之后又缩了回来,想来马上要天亮了,还是等他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想着,她也闭上眼睛,不过没有睡觉,而是例行每日的修炼,任由周身灵力循环一周天,流遍四肢骨骸五脏六腑。
灵力这东西越练越精纯越练越精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她没睡觉也力量充沛,精神得不得了。
只是因为昨晚衣服穿太多,即便在瑟瑟冷风吹过的秋季,她的身上仍旧热出了许多的汗来。
泷越打着哈欠睁开眼睛,白色里衣松松垮垮地在他的身上,露出那蜜白色的锁骨和脖颈,慵懒华贵的姿态表露无遗。
然那惺忪睡眼只瞥了夏初一一眼,俊朗眉峰就突地高高皱起:“快把衣服脱掉。”
夏初一本来是打算脱的,一听他这话立马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防卫模样,反倒是不脱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不脱我来帮你脱。”
泷越一下子起了身,双脚连鞋也没穿,直接踩在地上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来。
夏初一见此不记得自己在哪里看过一段话,话说男人的冲动好像在早上是最强烈的,这泷越莫不是……
脑袋里面还在胡思乱想呢,就见泷越已经几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在她的衣带上一勾,轻轻巧巧地替她脱掉了最外面的那件衣裳。
西华殿外面,金元宝早早地便端了早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自从昨晚回去了以后,他是睡也睡不好,基本上天刚刚亮他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结果刚刚到殿门口,就听着里面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我警告你啊,你离我远一点!”
“行,我离你远点,那你自己脱。”
“我只脱一件行不行?”
“不行。”
“死妖孽,你别欺人太甚!”
“乖,听话,快脱衣服。”
金元宝顿时惊了,直接一脚踢开了殿门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