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应了一声,动作飞快地将橙礼举了起来,等着夏初一先走。
这等的高效效率,这等的整体划一,看得夏初一啧啧称奇。
其实她也并没有看到这周围哪里藏着人,只是根据常理推断,既然泷越放心将她一个人扔在思卿殿里,就一定会有完全的安排。
再加上泷越说他的人已经到了,但是她一次都没见到过,说明这些人擅长隐蔽。
综合来说,就猜到了这周围有人跟着她。
橙礼大概也是找了人来当目击者的,只是看他看着几个黑影人时候的表情,那个目击者,只怕也被这几个人无声无息的解决了。
夏初一对这几个人很是满意,同时对泷越的崇拜与日俱增。
那家伙,明明被困了那么久,出来以后居然还会有自己的势力,这个人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开始有些好奇起来了。
回到思卿殿,夏初一让人替橙礼处理了身上的血迹,换了衣服,然后让人抬着,直接地送到了司徒战天的门口。
同时送去的,还有那枚海龙吟。
至此,一切恩怨情仇,全部断在此刻,再无任何缘由。
夏初一躺在床上,无声地望着头顶的蚊帐,只觉得看着那些绣着的美丽花样,心里面如那线头一般,乱糟糟的。
突地,一阵风吹进来,将纱帐撩开一条缝隙。
被子被猛地一掀,随即盖起,旁边就已经多了一个红衣张扬的人影。
他单手支着头,柔顺的银发从肩上散开,在那肩上、枕头上,绽放成一朵艳丽的雪莲。
而那袭红衣,热烈如火,像是要将这一片虚空的夜,全部地暖起来一般。
他伸手勾起她的头发,放在鼻尖轻嗅,碧绿眸光,落在她的脸上,水光漾漾。
“舍不得么?”
“嗯。”夏初一用鼻腔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有些哭腔。
连忙地伸手一抹眼睛,却发现干涩的,没有一滴眼泪。
她有些张皇失措,下一秒,却撞进那个温暖厚实,安定人心的胸膛里。
“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还有天意。”
就好比金元宝,就好比秦曜轩,就好比林晟钦,就好比风洛……
谁能说他们之间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的?
天意却让他们错了一着,让他捷足先登。
是他让这个小女子的灵魂,重新地醒来。是他一开始就认清了自己,牢牢地将她握住。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此刻,躺在她旁边的人,是他。
夏初一朝着他的胸口处拱了拱,从他的圈着的怀抱中,又冒出了个头来,闷闷地道:“泷越,我觉得我有时候很坏!”
泷越伸手揉着她的头发,看着那凌乱的发型,他轻笑出声:“谁说你坏了?谁说的我就打谁屁屁!”
夏初一哼哼了一声,没有接这话题。
泷越却一下子将她搂紧,紧得她连呼吸都困难。那轻柔的话语,却那么清晰地响彻在耳畔——
“还记得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吗?你放过夏家人的时候,我就曾说,夏初一,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呢。”
夏初一微微地翘起唇角。
那天,他突地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吓了一大跳,连夜地收拾东西跑了,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疯子。
如今想来,自己和他从很早的时候,就牵绊在一起了。
他捏着她的耳垂,看着那圆润的小可爱,眉眼间神情越发柔和:“到今日,我也一样认为。因为没有谁,会救一个劣迹斑斑杀人如麻的杀手,你救了司徒战天,这没有错。在海城之中,你想要说服海城的人让你指挥,抵御海盗,你也没有错。错的,是人心。”
就好像是一颗种子,开了花,结了果,最后果子腐烂掉了,成为了毒果,这难道要怪那颗种子么?
夏初一嘤咛一声,觉得泷越的怀抱,好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