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面有血顺着手掌缓缓流下,那殷红的颜色,刺目得紧,吓得本还在抱不平的橙礼,赶紧地一掌拍在司徒战天的后背上。
“爷,你醒醒!”
司徒战天被他这么一拍,一口血“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吓得橙礼脸色顿时白了。
“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他当然不认为自己那软绵绵的一张能够让司徒战天受伤,看那一口血的情形,倒像是心火旺盛,内心郁结所致。
橙礼想到这里,顿时一愣,满脸紧张地望着司徒战天。
他们七个都是从小和司徒战天一起长大的,对这个男人,他们是由衷佩服并且真心跟随的。
他就是他们的天,他的英勇、他的傲气、他的风骨,样样出类拔萃,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这样的人,本就该在高位上,面色无波无澜地睥睨芸芸众生,而不该被女子牵绊住的。
可是半年前他重新回来,他们在觉得他更加强大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个让人有些无法接受的事实——他心里有了人。
高处不胜寒,千古帝王业,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子给废了?
他们虽然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够让他们的爷心动,可是想得更多的却是,让时间将一切淡忘,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将这件事情埋藏在心里。
可是……
可是直到今时今日,他才明白,那个女子就好像是一根钢针,早已经牢牢地钉在了爷的脊椎骨上,无论拔还是不拔,他们爷都会痛苦万分。
橙礼突地有一种想要亲手摧毁这根钢针的冲动,可是他知道,他若是动了手,只怕司徒战天也会毁了。
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他连忙地将人扶起来,道:“爷您先别急,说不定也只是谁在误传。毕竟正南殿下还在,他不会轻易地放弃王储之位,所以才用了这卑劣的计谋!”
司徒战天一口血吐了出来,顿时觉得自己的脚步好像轻了许多,他再没去看是橙礼一眼,直接地夺门而出。
“我去思卿殿!”
橙礼顿时着了急,准备去追。青衣却从屋梁上缓缓地飘了下来,拦在他的前面。
“你干什么?”橙礼瞪了青衣一眼。
青衣双手抱臂,淡淡地道:“等爷自己冷静一下吧,爷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橙礼一甩袖子,顿时黑了脸。
爷的确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可是他刚刚说了那么一大段,他没意识到这流言蜚语对他的影响,倒是立马朝着思卿殿跑了去。
思卿殿……
橙礼顿时垂了头,思忖了片刻,又看着青衣:“红绫呢?”
“蓝平让她去处理那些百姓闹事的事情去了,蓝平刚刚偷偷跟在爷后面了。”青衣背靠在门框上,目光清清淡淡地看着他。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道:“你拦着我让蓝平去跟着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青衣点头,迈步走了进来,一挥手,两道劲风将门往中间一推,“砰”地一声关上了。
橙礼突地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我不喜欢废话,那就直说了。”青衣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坐下,目光直勾勾地看他,“那个女人,不能留了。”
橙礼眼睛闪烁了一下,并没有直接答应:“爷那边……”
“你放心,事情做完之后,你就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来,我一定全部都招了,不会牵连你一分。即便是爷发了怒,大不了我拿我这条命去赔了就是。”
青衣平日里的性格孤高清冷,这会儿说起这话来也咄咄出口,气势逼人,却也让人感受到了她的一番肺腑。
即便不惜赔上自己也要置夏初一于死地,不过昨日才见面的两人,何至于此那么大的仇?
橙礼只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靠谱:“青衣,不是我不答应,而是……”
“不答应就算了,其余的不用多说。”青衣掏出匕首来,直接地抵在了橙礼的喉咙上,“我原以为你是真心为爷好,也是个有主见的,不像蓝平一样只听爷的吩咐做事,所以这事情,我找你商量。不过今日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计划,那就没必要再活下去了。”
“青衣!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橙礼像是有些懵了,第一回看见这副模样的青衣,那眼中的神色,如癫如狂。
青衣看着他的表情,冷嗤一声,迅速地将匕首收好:“你既然不愿意配合我,那就袖手旁观就好。那个女人,我是一定不会留下来祸害爷的。”
说着,一脚踢开脚边的凳子,那凳子飞向四边,立马撞得四分五裂。
橙礼看着满地的木屑残骸,顿时觉得,那个叫夏初一的女子还挺厉害的。来了不过一日,就将爷给弄得失魂落魄,还惹得一向从不多话从不插手爷事情的青衣也有了杀心。
他担忧着司徒战天,又想着又蓝平跟着,应该会无事的。这才算是自欺欺人地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