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做没看懂他的情绪,她笑呵呵地拉过泷越,给司徒战天介绍道:“这个,我男人!”
司徒战天没有抬眼去看泷越,只看着夏初一,一眼不眨,好半天才扯了扯嘴角:“恭喜。”
夏初一咧开嘴角,也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谢谢。”
泷越有些不满地将夏初一抱紧了一些,翘起了那性感的唇线:“错了错了,下次介绍的时候,记得这么说——这是奴家夫君。可明白?”
换来夏初一一记狠狠的白眼。
红绫他们好像还没从这突然的转变之中回过神来,又好像是没从这突然冒出来的绝代风华的男子身上回过神来,忍不住在那头晕脑花之间,出神片刻。
他们大抵再没见过比这更加绝魅的男子了,一袭红色锦袍,也大抵只有这种不尽风流不尽妖冶的风骨,才能穿出这不染丝毫尘埃的气势来。
那满头银发,被光晕沾染,灿灿风华,飘飞间,说不尽的慵懒猖狂,道不出的绝艳魅然,让人心中一凛,下一秒,却开始发凉。
那张脸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可是光是这种气势就已经让人骇然,让人哑然了。
四人也不是那些没见识的人,心知那脸看不清楚的原因,绝不是什么眼花、绝不是什么东西遮住了,而是很清楚很直接的反映一个事实——他们的道行还不到家。
在场的,能够穿透雾里看花、层层雾霭,到达深一层的,只怕只有他们的爷了。
那个一身男儿装扮的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竟引得这样两位站在顶端的男子,同时倾心于她?
红绫似乎已经有些弄不清楚了:“怎么会这样?明明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为什么海龙吟还会认她?”
这句话音刚落,一直没吭声的青衣,却在这时候跨步而出,厉声地道:“姑娘明明还是处子之身,何故要欺骗我家爷?”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深水之中扔下一颗炸弹,一瞬间惊涛骇浪铺卷而来,将这一片天,瞬间压得乌蒙一片。
司徒战天微微眯眼,看向夏初一。
夏初一微微地张了张嘴,瞬间觉得自己绝对是个最拙劣的撒谎者。
泷越却好像没被这句话影响什么,将夏初一的腰收得越发地紧了一些,笑眯眯地道:“现在是,过了今晚就不是了。”
夏初一闻言,脸色蓦地一红,直想伸手把泷越敲晕了扔海里喂鲨鱼去!
他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的是什么话?
青衣一愣,倒是没料到这世间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男子。想要看,却只看得见那飘飞的红色衣袂,看不真切男子的表情。
“可是……”
“青衣,不要胡闹!”
司徒战天一挥手,将青衣屏退,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从夏初一脸上移开半分。
终究,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硬不下语气,他开口,缓缓地道:“你们既是夫妻,想要怎样也不急于一时。如今海龙吟在你手上,如果不是和司徒家一脉的继承者,咳咳,行周公之礼,那么海龙吟会对你的身体进行自戕。还不如先随我回去,我去翻一翻典籍,看看有没有办法,取下这海龙吟。”
夏初一垂着头看着这扳指,心说自己当时是造的什么孽啊,专门地弄出这些多余的事情出来。
听司徒战天那么隐晦地表示,她也听出个大概了。
意思就是说,这扳指戴上了,就成了他们司徒家认定的人了,除非是他们司徒家的继承者,否则任何一个人和她圈圈叉叉,她都会受到严重伤害!
得,若是一辈子找不出解决的办法,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和泷越那啥那啥?
早知道之前矜持个什么啊,直接将他扑到吃掉,这以后不是完璧之身了,自然也就戴不上这戒指了,一切事情都没有了!
说来说去,悔不该当初。
然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卖。
夏初一一下子就有些焉了,泷越脸上的笑容却连变都未变一分,反倒是还有心情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对着她的耳朵哈了一口气,看着她红得艳艳的耳垂,笑呵呵地道:“娘子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不能吃了为夫,所以心情极不好啊?”
夏初一一本正经地纠正道:“错了!老娘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因为今天晚上不能吃,而是有可能以后永远都不能吃了!”
泷越眼睛笑得贼亮兮兮的,但笑不语。
司徒战天到底是天生的上位者,让人将海城主抬来,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立即撤换了城主,并留下四个人中的黄问来处理善后事宜。
其余三人将四方带来的人马全部集中,还捎带上泷越和夏初一,一起往司徒战天的王国走去。
夏初一当时就在感慨啊,听说泷越那个上君大人也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官儿,可是她横看竖看,愣是没从那个妖孽身上看出一点身为上位者的气质来。
忍不住感慨了一下,可是目光一旦落在那枚扳指身上,她就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撇着嘴,被泷越单手提拧着衣领,直接地拖着上了船。
那模样就好像是一直犯了错误的小狗狗,惹得船上的诸人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
看来看去,看去看来,最后全部都化为了惊愕和叹息。
就这样一个女子,到底有哪里吸引人了?到底哪里能够得到海龙吟的认可了?
要知道司徒家真正能够拥有这个海龙吟扳指的,从始至终,只有两人而已,其余的人虽然贵为司徒家主母,却是没有任何权利的。
这海龙吟,在虚空之海,和司徒战天的印玺一样重要,代表着一样的含义。
也就是说,她可以凭借海龙吟,和司徒战天分享这虚空之海的半壁江山,和他共同治理这偌大国度!
而像如今的闽姜夫人,虽然是上一任海龙王的结发妻子,却没有权利来插手虚空之海的事务的。
因为没有得到海龙吟的认可,也就失去了所有的资格。
只是有些人偏偏不信天不信命,妄图搏上一搏,最后的结果,一定会让她十分地“满意”的。
这大抵就是造化弄人吧。
有些人拼尽了一切妄图想要的东西,却是有些人死活地拒之门外的东西。
如今天下女子虎视眈眈盯着的海龙吟,被夏初一视若蛇蝎,避恐不及,恨不得将指头砍掉,将那扳指扔远一点为好。
司徒战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甩手进入了船舱之中,红绫青衣蓝平立马紧跟进去。
泷越倒是慢条斯理地,伸手招了招,让人搬了两个躺椅来,再弄了把大伞,摆放在船头,冲着夏初一一挑眉。
夏初一见此眼睛一亮,心说还是这妖孽会享受啊,当即叫人弄了些零食水果过来,两个人躺在床头,边吹着海风,边享受着午后阳光斜照,这是何等惬意风光啊。
猛地吸了一口椰汁,夏初一侧过头看向泷越:“喂,我们和天天走了,来找你报告消息的人找不到你怎么办?”
泷越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座逐渐变小的海边城市,嘴角抿起一抹笑意:“他们会找到的。”
夏初一知道这人的自信都是从脚底板冒出来的,也不多问了,能够找到就行。
至于那个什么十方容鼎,这家伙说起来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又关乎他的命运,又关乎她的命运,也不见他急过一分。
大抵,只手掌控全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说的就是这个家伙吧。
夏初一突地打了个冷颤,心里莫名地冒出一个想法——刚刚她和天天“深情款款”对视的时候,这家伙说不定就在哪里躲着偷看呢。
要不然怎么会恰好在那个时候,突然间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夏初一偷偷地转过头去,想要看看了那张弧度鲜明的侧脸。可是一转头,却正对上那双含笑熠熠的眼睛,碧绿的波光微漾,像是要将她吸入其中。
她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将插在椰子中的管子拔掉,直接地抱起椰子来就开喝,愣是接连喝了两三个,才将心中的波涛汹涌给平压下来。
而甲板上的众人,嘴巴长得老大老大,像是觉得自己眼花了一般。
这确定是个女子么?
这确定是他们爷喜欢的女子么?
泷越见此,探出半个身子来,一只手支着桌子,一只手越过半侧的身子,伸到了夏初一的面前,替她轻轻地擦掉了嘴角流出来的乳白:“怎么喝得那么急?”
夏初一坚决地抿唇,对泷越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不予理睬。
泷越也不恼,脸上笑意浓盛,明明很轻易便擦干净的椰汁,他的指腹却从她的嘴角慢慢地移到了她的唇上,在那上面轻轻滑过,最后在中间一点。
那冰凉软软的触感,碰到了那两片温软,就好像是奇异的组合,互相吸引,不忍割舍。
泷越的目光就盯着那水嫩嫩的粉唇,像是在看着什么绝世珍宝。
这个小丫头绝对想不到,刚刚那一线椰汁从她嘴角流下来的情形,对于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偏偏这个小妮子还不自知,瞪大了一双水灵灵的、无辜的秋水眸子望着他,像是在试探,像是在探究。
他只觉得自己那不兴波澜的胸腔里,似乎有一股无名的力量正在骚动。
好想……好想扑过去,吃了她……
目光落在夏初一手上的那枚海龙吟上面,泷越这会儿也生出一丝不爽来,不过这回,无论是什么阻碍,都阻止不了他要将这小妮子拆分下腹的决心!
“喂,你帮忙擦个嘴而已,要不要摆出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啊?”
夏初一不爽地嚷嚷了两句,随即把泷越的手给一爪子拍开。
讨厌死了,都快要把她的嘴唇给擦破了。
泷越唇角的弧度越发地大了一些,他就着手,没有离开,而是顺势捏了捏她那白嫩软乎的脸,只觉得手感好得,让他心痒。
“为夫想吃娘子好久了,娘子到现在才知道吗?”
明明是这家伙理亏,怎么说起来倒是她的不是了?
夏初一听着这声音,只觉得连自己都替他有些憋屈。
问题是——他丫的到底哪里憋屈了?!
一掌拍开他的手,夏初一随手抓起一把瓜子,一颗一颗地扔起来,然后用嘴接住,有些怅然地道:“犹记得当年,天天可乖了,还给我剥瓜子来着。”
泷越微微地眯眼,旋即回手往桌上一拍,整碟瓜子一起飞到了半空之中。
夏初一冷笑,斜眸瞥了他一眼。
他单手在半空之中游走,那瓜子悬在半空,并没有落下去,反倒是微微颤动,发出一丝丝很细小却很鲜明的声音。
夏初一陡然睁大眼睛,目光之中有光湛湛。
泷越微勾唇角,另一只手一掌微微翻旋,临风一击,那些瓜子像是受了什么力道,立马破成了两半,瓜子壳“唰唰”地往下掉落。
而他另一只手将瓜仁托住,袖子一拂,盘子飞起,将那些瓜仁,一颗部落全部收集在了盘子里。
夏初一顿时兴奋得直接跳起来了:“泷越,你居然还有这技能?!”
泷越微微一笑,颇为得意地道:“比他如何?”
夏初一将瓜仁捧在怀里,笑眯眯地道:“人家是一颗一颗地剥,你是取巧。论效率自然是你的高,论情谊可比不上人家。别恼哦,我就事论事。”
“你这丫头……”
泷越摇了摇头,还真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了。
两人这个小插曲,却一点不落地全部入了周围人的眼。
本来就惊讶这两人和司徒战天的关系,如今看着这剥瓜子的一遭,顿时各人的脸色都变得奇怪起来。
人说以小见大,虽然仅仅只是一盘零嘴的事情,可是谁都知道,那一点点功夫,就足够甩他们出老远去。
而且那个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的女子,既然能够得到海龙吟的认可,就说明其本身的实力是足够过关的。
越是这种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爆发起来越是厉害。
这两人,都是让人不容小觑的人物。
“爷,这两人的身份来历不明,你不可不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