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中,叶郡守和洪大人的争论还在继续……
平心而论,叶郡守觉得自己已经把该的话都尽了,可面前这位生性倔强的老弟,却还是态度坚决,死活不同意这件事儿。○
这种情况,叶郡守早已料到,但阻力如此之大,着实令他十分头疼。
只听洪大人引经据典,出了一堆大道理来,他静静听着,不头也不摇头,话语更是半句没有。
这种沉默战术,倒也有一定的效果。
没过多久,洪大人就改了口,语气稍微松动了一些:“叶兄,我这么多不是为了讽刺谁,你我乃是同科进士,你的学识和为人,我还是知道一些的。眼下这种局面,你确实也难办,必须权衡利弊,计算得失,这些我通通都可以理解,但请恕这个解决方案我万万不能同意,别的什么都好,就这个不行!”
“哎……”叶郡守叹了口气,举起酒杯猛喝了一口,又道:“老弟啊,道理你通通都懂,局面你也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就不能变通一下呢?左右不过是个榜首功名而已,没了就没了,还可以再考嘛。他青河谷制霸青澜不假,但手再长难道还能伸到外地去?我们完全可以安排易辰去别的地方参加科考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凭那子的才学,你难道还怕他考不上?”
“那倒不是,只是咱们何必如此折腾?再三试第一的成绩,也有不少运气成分,再考一次,就未必能复制了。”
“那又如何?他的本事就摆在这里,是他的终究是他的,不是他的即使侥幸拿了一次,也不能从此以后靠在上面睡大觉了吧?”
“哎,话虽如此,但此事对他而言,终究是个很大的打击,我担心……”
“什么打击,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区区科试,全国各地每三年都要评出一批来,又有什么珍稀可贵了?咱们之所以这么看重这子,还不是因为他天赋异禀,三道同修,而且样样尖?最重要的是,他年纪很,将来前途无量!若非如此,区区一个科试头名,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可是……”
“别可是了,对于一个人来,才华本领,都是次要,关键是心性品德,这子在这方面还可以,为人也圆滑,就是关键时刻不够隐忍,还需锻炼。依我看,此次挫折,就是最好的锻炼,咱们不妨先杀一杀他的傲气,再让东平书院以优厚资源好生培养,绝不耽误他各方面的修炼,如此一来,他不定还能化屈辱为动力,从此潜心修炼呢。”
“这……”
“你放心,东平书院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若不看重他的天赋才华,又何必得罪青河谷,死保他性命?”
“哼,这个我倒是不怀疑,只是这般做法,实在……”
“哎呀老弟,你怎么还在纠结做法问题?咱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诸般权衡计算之后,才决定的,这是为官处世之道!谁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学会!纵然那子一时不能理解我们的做法,以后他也必须要懂,否则的话,权衡利弊都不会,又凭什么入朝理政?是不是?”
“……”洪大人虽然保持了沉默,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此话有理。
叶郡守察颜观色,又加了一把火:“还有,挫折打击都是一个人必定会经历的事情,能挺过去的才是强者,若是连这的打击都不能扛住,将来难道还能指望他匡扶社稷?那岂不是痴人梦么?哼,朝堂上的那些血雨腥风,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哪里是这阵仗所能比拟的?”
洪大人继续沉默,虽然他心里仍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叶郡守的话也有些道理,倒是不太好反驳。
最后,这次谈话自然是没谈出什么结果,双方意见没能达成一致,于是不欢而散。
……
夜半时分,叶家大宅内已然熄了灯,四下一片寂静。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葫中仙盯着面前的少年,不疾不徐道。
“嗯。”易辰头,回道:“若照前辈所,这东平我是呆不下去了,还不如尽早离开。”
“这就对了嘛。”老家伙嘴角一咧,露出了笑意,“其实你这趟来,也不算是全无所获,起码你在他们东平书院捞了不少好东西,不是吗?从圣贤书,到九转元鼎诀,包括东元斋的所有藏书,甚至皎夜琉晶冰,这些可都是常人打破头也找不到的好宝贝啊,你全拿了,可以了,不亏不亏。”
“嘿嘿。”易辰笑了笑,又道:“从这个角度而言,我的确是不亏,只是功名被夺,心里多少有不痛快罢了。”
“那有什么不痛快的,谁夺了你的功名,日后让他付出十倍代价便是!哼,的一个青河谷,行事如此嚣张,当真是山高皇帝远,把这些门派都给养野了!”
“……”易辰对于这番言论,只能当作没听见。
毕竟,类似的话他已经从朝颜那里听过好几遍了,所谓“门派”神马的,都是相对而言。
人家有那个底气这种话,他可不行。
当然,这也不代表他就怂了,相反,这口气一直憋在他心里,不出是绝对不行的!
甭管青河谷使出什么手段来脏他,都无所谓,只要人不死,这个仇就必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