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烟抬眸看着眼前已经空了,她盯着几案上放着的茶杯,茶香袅袅,她晃了晃神,便收起了思绪。
次日,慕梓烟如约前往行宫,对于五公主自是多了一些防备,待入了行宫内,五公主君玉萱亲自前来迎接,慕梓烟微微行礼,“成安见过公主殿下。”
“妹妹如今也成年了,这模样儿瞧着是越发地可人了。”君玉萱握着她的手亲昵地说道。
慕梓烟垂眸道,“公主殿下谬赞了。”
“郡主。”王澶立在一旁拱手道。
慕梓烟微微福身,“见过五驸马。”
“别站在外头了,先进去再说吧。”君玉萱双眸溢满了和善,握着慕梓烟的手甚
梓烟的手甚是亲近。
慕梓烟因着昨夜楚烨的提醒,自是对君玉萱多了几分地提防,如今瞧着她的神色,并无半分地表露,暗道这五公主当真不简单。
她未料到君玉萱对王澶的占有欲竟然那般强烈,不过是因着她与王澶说了几句话,竟然能导致她滑胎,而且表面上还装作若无其实,甚是大度。
她不禁暗道,这后宫当真是磨砺心性之地,更是练就手段的地方,一面思忖着,一面与她入了宫殿。
慕梓烟垂眸坐下,君玉萱并未落座,而是转身便出了宫殿。
王澶见她如此,抬眸看向慕梓烟,眼神交换,这里头的苦楚不言而喻。
慕梓烟知晓王澶是将她当成了朋友,故而才并未收敛,她未料到事情会突转,变成如今这番景象。
只是如今却不是二人说话的地方,君玉萱出了宫殿,嘴角地笑意瞬间收敛,双眸溢满狠戾,过了一会,才入了宫殿,却见二人并无话语,反倒让她心中越发地起疑。
慕梓烟知晓,一个女人一旦怀疑起另一个人来,如今即便做什么,都不会让她改变了心意,与其如此,她反倒不如照常,不过她觉得君玉萱的性子太过于极端,若是长久下去,按照那个世界的话来说,迟早精神分裂。
三人也不过闲聊了几句,自是说了一些客套话,问了近况,慕梓烟在行宫内陪着五公主用了午饭才丽丽。
等坐上马车,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摊开双眸,看向自己的掌心,当下便已经麻木了。
楚烨已经落下,马车内自是宽敞的,他看着对面此刻还笑得云淡风轻对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面色一沉,“中了毒,还能这般淡然,倒是不常见。”
慕梓烟笑道,“这点毒算不得什么,只是她竟然对我起了这份心思,我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了。”
“要杀要剐尽管便是。”楚烨直视着她,“只要你高兴。”
他说着便自怀中拿出药粉,抬手便要将她的手握住,慕梓烟连忙收了回去,可是因着这毒带着一定的麻醉作用,故而动作有些迟缓。
楚烨叹了口气,宽大的手掌,贴在她的手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撑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将药粉洒在了她的掌心,倾身而上,轻轻地吹着她的掌心。
慕梓烟的手指不可抑制地蜷缩了一下,她连忙收回手,抬眸看着他,“我自己来便是。”
“你两只手能动吗?”楚烨淡淡地看着她,双眸并无任何地起伏,而是将另一只手又拿了过来,将药粉撒上。
慕梓烟愣神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她觉得眼前的画面甚是美好,可是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待她将双手隐藏与袖中时,那手指还隐约在轻轻地颤抖。
楚烨收起瓷瓶,彼此之间突然陷入了沉默,他垂眸轻咳了几声,“你若是不愿亲自动手,我来解决便是。”
他说罢之后,接着便飞身离开。
慕梓烟愣在马车内,待他离去之后,她才将双手抬起,看着掌心的药粉已经化去,只是还吹着一阵清凉的风。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收起不该有的心思,便合眸小憩。
等回了慕侯府,便入了烟落院,径自歇息去了,次日一早出了京城,前往皇陵。
待入了宫殿,芸香连忙上前禀报道,“大小姐,五公主出事了。”
“哦?”慕梓烟微微一愣,突然想起昨日楚烨所言,她转眸看着芸香,“出何事了?”
“五公主也不知怎得,突然中了毒,全身瘫痪不能自理。”芸香看着她说道。
“恩。”慕梓烟淡淡地应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小姐,这五公主也是活该,竟然敢对您下毒。”芸香愤愤不平地说道。
慕梓烟微微挑眉,只是淡淡地启唇,“想必如今柳妃是要担心了。”
“是啊,此事惊动了皇上,不过五公主中毒太深,日后怕是只能躺在床榻上度日了。”芸香垂眸说道。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君玉萱为何性情突然大变,对她下手太过于狠辣,倘若她并非早有防范,那么如今躺在瘫痪在床的便是她了。
直等到天黑,慕梓烟去了皇陵地下,却并未看见君千羽,也不知他如今在忙什么?自那日离去之后,竟然连一丝的音信都没有。
她抬眸看着前方,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便出了皇陵。
老嬷嬷上前恭敬地行礼,“老奴见过郡主。”
“嬷嬷可有要事?”慕梓烟低声问道。
“郡主请随老奴前来。”老嬷嬷垂首开口。
慕梓烟微微点头,便随着老嬷嬷向前走去,直至出了皇陵,待行至一处僻静的围墙隔着的屋子里,慕梓烟抬眸打量了一眼,不解地问道,“这是?”
“郡主,老奴也是逼不得已,还望郡主见谅。”老嬷嬷说罢,突然闪身离开,一道巨大铁门合起,慕梓烟便被困在了这里。
而老嬷嬷也不见了踪影。
她双眸闪过一抹幽冷地寒光,未料到老嬷嬷竟然对她下手?她不解地看着四周,隐一此刻落下,低声道,“主子,这铁门乃是千年玄铁所打造。”
慕梓烟沉声道,“老嬷嬷呢?”
“属下追了上去,便见老嬷嬷入了皇陵地下,而后将……”隐一低声道,“属下并未拦住。”
“她将皇后墓
她将皇后墓葬封起来了?”慕梓烟冷声问道。
“正是。”隐一垂首回道。
“怎会如此?”慕梓烟颇为不解,来回看着眼前的屋子,只是觉得这处有些似曾相识。
她记得前世的自己有一次前往皇陵,好像误闯过这个地方,便困在这处,后来多亏了老嬷嬷,她才得以出去,可是这一世,是老嬷嬷将她引入这屋子,将铁门关了起来,而老嬷嬷竟然将自己与皇后墓葬封在了一起,到底发生了何事?
隐一接着说道,“这些时日,皇陵因为发生任何地异常。”
“如今当务之急是先要离开这处。”慕梓烟沉默了片刻,冷声说道。
“是。”隐一低声应道,便开始寻找机关。
慕梓烟在屋内转悠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正在苦于寻不到机关的时候,便见灵姑姑突然赶到,自是将机关打开,慕梓烟抬眸看着她,“灵姑姑,到底发生了何事?”
“奴婢也不知道。”灵姑姑也觉得奇怪,老嬷嬷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如此做呢?
慕梓烟接着说道,“这些时日,嬷嬷有何异常?”
“是了,她昨夜说过,大限将至,她也了无遗憾了。”灵姑姑看着她说道。
“大限将至?”慕梓烟双眸微眯,沉默了片刻之后,“先出去看看。”
“是。”灵姑姑点头应道,便随着慕梓烟一同去了皇陵地下,一阵地动山摇之后,眼前的皇后墓葬已然是彻底地被封住了。
慕梓烟双眸闪过幽光,只觉得此事太过于不可思议,抬眸看着她,“灵姑姑,你可知晓打开这墓葬的法子?”
“不知。”灵姑姑摇头道,“奴婢只奉命看守,至于这墓葬内的玄机,只有嬷嬷知晓。”
“去嬷嬷的住处看看。”慕梓烟说着便出了皇陵地下,前往嬷嬷的住处,还未到,便看见眼前一片通明,火光通天。
“怎会如此?”灵姑姑也不解地看着,转眸看向慕梓烟,“郡主,奴婢当真不知此事。”
“我知道。”慕梓烟点头应道,“老嬷嬷是想要将皇后留下的所有一切都带走,看来有人闯入过皇陵。”
“什么?”灵姑姑面露疑惑,“怎会呢?奴婢一直跟着嬷嬷,若是皇陵有任何地动静,奴婢自是清楚的。”
“我想嬷嬷应当会留下什么?”慕梓烟觉得老嬷嬷之所以如此做,是不想自己到最后无能护住皇后墓葬,而她所说的大限将至又是什么呢?
灵姑姑看着她,双眸闪过哀伤,未料到老嬷嬷便这样去了。
慕梓烟低声道,“灵姑姑,嬷嬷如此做自是有她的道理,你前来那处,想必也是嬷嬷一早便告诉你的。”
“恩。”灵姑姑点头,“看来嬷嬷是不想让郡主插手。”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有些事情便随着嬷嬷的死而随风去吧。”慕梓烟淡淡地说罢,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宫殿。
芸香与碧云见她回来,连忙上前,“大小姐,嬷嬷她?”
“日后莫要再提及此事。”慕梓烟沉声道。
“是。”芸香与碧云垂首应道。
此事自是惊动了皇帝,更是派人前来调查,自是无功而返。
慕梓烟待在宫殿内整整半个月未出去,她隐约觉得嬷嬷此举的背后隐藏着重大的秘密,还有那皇后的墓葬,到底藏着什么呢?
张宗特意赶来,接着说道,“五公主被杀了。”
“被杀?”慕梓烟双眸微眯,“是何人所为?”
“五驸马。”张宗冷声道。
“不可能。”慕梓烟一听,当下便否定道。
张宗接着说道,“是五公主临死之前所说。”
“有何人作证?”慕梓烟看着他问道。
“柳妃。”张宗低声道,“烟儿,京城内最近越发地不太平了,太子与三皇子这些时日斗得越发地厉害,而你离开京城这半月,朝堂之上纷争不断,死了两名官员。”
“我如今在想着嬷嬷的事情,而京城中,迟早会如此,我也不过是个看客罢了。”慕梓烟想着君千皓本事要约她去赏月,可是最后迟迟没有消息。
似是从钟璇回来之后,君千皓便再未出现在她的面前,看来这二人正在酝酿着巨大的阴谋。
“对了,冷寒峰被下旨召回京城了。”张宗看着他说道。
“他在泸县短短两年的时间便能做出这样的政绩,被召回京乃是意料之中。”慕梓烟对于冷寒峰回来并不感到意外,想法,她还很期待,仇人都回来了,那么她也该好好地陪他们玩完了。
“烟儿,如今案子甚是棘手,毕竟牵扯王澶,我也有些束手无策了。”若是过去,张宗必定秉公办理,可是如今的局势,却容不得他行错半步,人一旦有了束缚与牵挂,便不会像以往那般气盛了。
慕梓烟知晓张宗的顾虑,一方面是王澶,一方面则是柳妃,她抬眸看着张宗,“张大哥,你前来该不会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吧?”
“倒不是,只是与你探讨一番,如今我所掌握的证据太少了。”张宗看着她说道。
“说来听听。”慕梓烟见张宗如此说,低笑道,张宗也变得狡猾了。
张宗嘿嘿一笑,便将所有的证据逐一地告诉了慕梓烟,“五公主是被毒死的,那毒药是从五驸马那处寻到的,而且,还有五公主临死之前对柳妃所言,故而如今
,故而如今便有了人证物证。”
“此事与他无关,不过张大哥可以查清楚五公主所中的究竟是何毒?”慕梓烟看着他说道。
“此毒出自王家。”张宗低声道,“而且只有王澶身上有。”
“看来是有人要借着五公主的手铲除王澶。”慕梓烟淡淡地开口,“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这毒药也并非王澶独有。”
“我也想过,不过王澶也说,此毒只有他有。”张宗接着说道。
“若真的如此,那么王澶为何要杀五公主呢?更何况五公主才滑胎不久,又在京城,这些时日柳妃又在行宫陪着,他即便要杀人灭口,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下手,未免显得太蠢。”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可是柳妃如今一口咬定乃是王澶所为。”张宗便也不唤五驸马了,直呼其名。
慕梓烟双眸微眯,“既然如此,此案乃是铁板钉钉之事。”
“皇上那处却有疑虑。”张宗最终说出了苦衷。
慕梓烟低笑道,“张大哥,你特意前来,说了这么一通,说到底还不是向将这烫手山芋丢给我。”
“烟儿啊,你是知晓的,我这性子,自是不知该如何处置的,这不才来问你?”张宗面露难色,还不忘叹了口气。
慕梓烟浅笑道,“既然都已经有了定论,那么王澶如何说的?”
“他自是不会承认五公主乃是他所杀,此事便也难办了。”张宗接着说道,“除非找到真正的凶手。”
“倘若凶手是五公主自己呢?”慕梓烟看着他说道。
“五公主自己?”张宗不解地看着她。
“是了,五公主是何等骄傲的人,她怎能允许自己如此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可是她又舍不得王澶,不愿意王澶留在这世上逍遥快活,故而便偷了王澶的毒药,服毒自杀,而后嫁祸给他。”慕梓烟淡淡地说道,只听得张宗目瞪口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张宗睁大眸子看着她,“烟儿,若当真是如此话,那这五公主的心思还真是奇特。”
慕梓烟低声道,“其实不难看出,五公主对王澶是真心的,故而才会走了这步险棋,不过也不难排除是有人教唆的。”
“有人教唆?”张宗连忙挺直腰背,直视着慕梓烟,“难不成并非是五公主一人所为?”
“想要拿到王澶的毒药并非易事,想必是有人暗中相助,而此人必定是了解王澶的生活习惯,而且武功不错,至少与王澶不相上下,那么行宫内有这样的人少之又少,而五公主瘫痪在床,她身边的宫婢怎能有这等本事?”慕梓烟看着他说道。
“烟儿说的不错。”张宗微微点头,“那么如此说来,这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错。”慕梓烟点头应道,“若真如我所言,那么张大哥便要想法子将这真正的凶手引出来。”
“如何引出来?”张宗不解地问道。
“先从王澶那处下手,看有无留下线索。”慕梓烟看着他说道。
“我亲自查了,并无任何地发现。”张宗摇头道,接着说道,“若是你在场也许能查出不同来。”
慕梓烟抬眸看着眼前的皇陵,“只是如今我抽不开身,我总觉得皇陵内会发生大事,事关重大。”
“皇陵之事我听说了,皇上当时龙颜大怒,都过了半月了,还未消气。”张宗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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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普及一下,关于及笄的事情。
笄礼,即汉民族女孩成人礼,古代嘉礼的一种。俗称“上头”、“上头礼”。笄,即簪子。自周代起,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许嫁)以后出嫁之前行笄礼。
请注意,如果没有及笄,是不能出嫁的,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