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那女子一脸高兴的着,甚至还做了个优雅的姿势,来展示自己一切妥当。
沈从良忽然收起在人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一本严肃地道:“怜心,其实那日你不应该回来,真的不应该,否则也不会受如此多的苦,还葬送大好青春,而我顶多是受点匹夫之痛,而你却要埋葬一生,幸好老天保佑你才能够守身如玉,否则……。”
怜心上前一步捂住他的嘴,道:“公子待我情深,此生只望能相伴左右,照顾公子一生一世,此愿足矣,哪谈的上什么委屈,再那日若是我不回来,恐怕你就会被他们乱棍打死,我又于心何忍,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带着愧疚苟且偷生吗,何况天下之大哪还有我容身之地,当父亲亲把我卖到这无底深渊时,早已心死,是你给了我活下的理由。”
沈从良如今想来也是汗颜、惭愧不已,当时自己茹莽行事,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啊,没有金刚钻,就揽瓷器活,没有三把神沙,居然倒反西岐,不知是自己可悲还是无知,或者归结于年轻气盛,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吧。
如今细细想来,若没有那个狐妖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何谈救怜心于火海,只能是帮个倒忙,越弄越遭而已。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沈从良看着她楚楚动人,弱不禁风的怜心,果然是人如其名,怜心、怜心,我见犹怜,脑海中不由得冒出项羽所作的《垓下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是啊,多年之后情景竟是如此的相似,唯一的不同,他们是夫妻情深,生离死别,而我们这是多年相濡以沫,活着生离,他们那时候应该是幸运的,因为只有一条路,依旧可以在一起,相敬如宾。
而我呢,身世不明,父母是谁还是个迷,又哪有时间考虑所谓的儿女私情,唯一的出路,便是要踏上修炼之路,站在巅峰,那时候才有发言权。
然,修道之路飘渺虚弥、茫茫无期,如同浩瀚的星空无穷无尽,何时才能是尽头。
学无止境,生生不息,大概用在修炼一途更确切些。
沈从良想着这些,眼睛竟然有些从不有过的湿润,哪怕受到别人欺辱、嘲笑时也不曾掉过半滴眼泪,如今分离在即,总是不免英雄气短、儿女情怀吧。
“你怎么了?”娇柔如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什么。”沈从良眨眨眼,止住即将留下的眼泪。
此时二楼尽头传来一声声跌宕起伏的尖叫,似是欢愉,又像是撕心裂肺的呻吟,冰火两重天,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差距在叫声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怜心听到这叫声,晕红从耳根深处一点点蔓延到白皙的脸庞,如三月盛开的桃花,微带露水的芬芳。
生活在扬州城最大的青楼这种叫声还是明白的。
沈从良心想老子正好憋着一肚子气,现在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该是你倒霉的时候,就拿你出出气,好像当年就是你想要霸占怜心吧,不知道现在又欺负哪个姑娘,一个糟老头又在祸害着谁。
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忿忿不平,有钱就了不起吗,就是大爷么,就可以随意的践踏别人的尊严,还有当时不就是扰了你的美梦,我把怜心带跑了,看看你那德行,对我不依不饶,像是挖了你祖宗的坟墓,把我打的遍体鳞伤,一条小命差点栽倒你里。
就你那一把身子骨,年轻时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老了还变本加厉,救走怜心,算是替你积德,你丫还不领情,不过你老家伙居然活到现在也算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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