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苍穹幽深而昏暗,像广阔的海洋正中形成的一个漩涡,吞噬着一切。
沈从良呆呆的看着,一阵夜风吹过,夹杂着彻骨的冷意,他单薄的身子不经意的颤栗一下,下意识的用手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叹息一声走到屋中,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师傅明天还没回来,我便出去找找,总不能坐在此地干等。
夜色微凉,晚上充满着一股肃杀之气,现在应该立秋了吧,果实成熟,万物萧条,落叶归根。
一夜无话,清晨树上的知了一大早开始叫唤,可能它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想要做最后的放声歌唱。
沈从良迷迷糊糊中醒来,冷风有些刺骨,金灿灿的太阳照到他的脸上,第一次感觉出阳光是温暖的,淡淡的柔软,而不是炎热难耐,没想到光线是如此的可亲。
他抬头望天,深深吸一口秋天凉爽的空气,顿感胸中清爽不少,慢慢享受着自然的气息,良久之后,缓慢的睁开双眼,发现院中正站着一个人,背影有些熟悉,他慢慢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叫道:“师父,您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急死弟子了。”
赵易幽幽的转过身来,身上那种仙风道骨的潇洒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脸的憔悴与疲惫,有气无力的说道:“从良啊,你练的怎么样。”
沈从良一五一十的把这十天身体的变化简单说了一下,疑问道:“师父,我体内的真气跟第一次练功时相差无几,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怪异的现象。”他有点担心体内若有若无的真力,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易仿佛一切了然于胸,只是眉毛有点上挑,脸色掠过片刻的疑虑,但片刻也就释然了,沈从良的这种现象确实在修真界从未有过,平常人刚开始练气,只会越来越多,只增不减,除非被人废去多年的修行,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别人看到沈从良的症状也许会大吃一惊,但赵易不会,因为这是他一手操作,巧妙安排的结果,听罢后,说道:“今天咱们去山上练习。”说着用手一指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半山腰处云雾缭绕,白气腾腾,让人看不清此山到底有多高,方圆多少公里。
入眼处,苍松劲柏,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满眼的青翠。
“我们准备一下吃的吧。”沈从良看着有点后怕,不是因为高大,而是距离,看着好像近在咫尺,实则到了百里之外,他不是没有这样的经历。
赵易说道:“不用。”
沈从良关心的问道:“师父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不迟。”他见赵易高大身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倒在地上睡着,只是靠着他惊人的意志在支持。
赵易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一脸的不耐烦,不见他怎么伸手,自己的身子就像拎小鸡般的腾空而起,飞入云端。
沈从良第一次看到师父动怒,此时哪还有什么仙风道骨、潇洒飘逸的风度,满脸的戾气时隐时现,眼睛中的慈祥被凶光所替代。
还没来的及想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赫然发现自己已然飞上云端,大有嫦娥奔月的姿势冲义无反顾的向着渺渺无尽的苍穹,只见耀眼的星光触手可摸,唯恐一声尖叫惊动天上的神仙。
但见脚底层层乌云不断向后退去,越来越快,到最后目不暇接,索性闭上眼睛,耳边风声呼呼,吹得头皮发麻。
他不曾想到自己竟以凡人之躯居然能够踏上云端,以前只能幻想变成小鸟,今天却意外的美梦成真,但是却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兴奋高兴。
要是让承认养育自己多年的母亲是妖狐为代价,那么他宁愿不要。
此刻他是多么羡慕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带着天真的笑容,嘻嘻哈哈,没有烦恼,没有责任,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突然脚下一痛,还没等身子站稳便猛然睁开眼四处查看,只见周身白云飘飘,忽散忽聚,变化万千捉摸不定,脚下却是硬生生的如踏实地,向下看去,却只能看到膝盖以上的部分。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天宫,神仙居所,正当他发挥想象,神游天际,思绪如麻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