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少年嘶哑着声音,声音是那么的刺耳模糊不清,每说出一个字嗓子像是用刀割的一样痛苦,一边说一边挣扎的想要做起。
进来的人老年人摆摆手,说道:“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说着拉过椅子做到床沿处,仔细的瞧着。
那少年连自己都有点听不清自己说的话,而面前这位老者却能听清,若是放在普通老人身上,像他的年纪早已经皱纹满脸,牙齿掉光,只有把嘴对在他耳朵前大喊,才勉强听到,而眼前这位却红光满面,一派仙风道骨,风采尤胜少年。
难道这是天堂,眼前这位是个神仙,或者我来到陶渊明的桃花源里,记得他曾经描写过,“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看着屋内的摆设、梦中闻到的鸡鸣犬吠,如今又有鹤发童颜的仙人,莫非老天看我可怜,真的时来运转,若真是如此,那在青楼烟花柳巷受到白眼冷暖我也认了。
少年打量一下老者,怕自己冒犯仙颜,赶紧移到别处,又重新观赏屋内的摆设,只听老者继续说道:“这里已经出了扬州城,应该在扬州城东北方向,那日我见你伤势颇重,没有经你同意我擅自做主,把你暂时安放在这里。”
少年“哦”了一声,随即说道:“多谢,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聊了这么久,还不知您是哪位,容我日后好报答。”
那人咦了一声,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右手捋了捋在胸前飘散的胡须,不住的点头,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沉稳,说话得体,脑筋转的极快,是一个难得的可造之材,说道:“举手之劳何必挂齿,小兄弟,你叫什么。”
少年摇头苦笑,过了半晌恭恭敬敬的答道:“我叫沈从良,字守约,让您见笑了。”
那人说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不必不好意思。”
沈从良的眼睛微微发红,有些湿润,自懂事以来,每次对别人说起自己名字,他们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个个笑的不亦乐乎,甚至有的前俯后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个不停,心想名字又不是我起的,你们值当如此大惊小怪么,不知因为名字而打过多少架,从没有一个人这样安慰过自己。
如今听到眼前老者说出来,感觉是那么的温馨、亲切,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恨不得在他怀里痛哭一场,冲掉这些年人们对自己的耻辱。
虽然一直在内心告诫自己:“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但是这么多年依旧仍是耿耿于怀,不能不在意他人看法,终究其原因归根到底自己还是一个人,不是超然物外的圣人,不是丧心病狂的恶魔,只是一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人。
记得小时候自己问娘亲:“为什么给自己起这个名字。”娘亲每次听到,本来笑容满面,脸色一派慈爱祥和,像是受到什么刺激,立刻升起一层不明所以的怒气,吓的自己以后再也不敢问。
后来随着自己长大,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大反对,心想以后我这么名字不仅要彪炳史册,甚至还要成为公平正直,爱戴百姓的代表。
沈从良想到这,脱口而出:“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