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盯着眼前这骨骸，除了它确实碎得很彻底之外，没看出来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不过人家毕竟是突勒登月第一人，不知道他登月时第一句话是什么。

【肯定是“啊”。】诺亚断言。

林有德想吐槽，但又觉得诺亚说得有道理。

那边负责领路解说的年轻塔兰已经往下一个文物走了——此时林有德他们正在荣军院中，但实际上这就是个历史博物馆，只不过突勒人把一切都看作和军队以及战争相关，所以这里叫荣军院。

“在突勒进入宇航时代后，我们马上又进行了一次战争，战争的结果就是，我们的母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如果是你们人类——旧人类，那早就灭亡了，但突勒人生性顽强，战争结束后，散落下的孢子们渐渐成长，新生代的突勒人再一次布满了星球。”

“然后他们又开始为牙齿和耳朵大战？”莉莉问。

“当然，这样的战斗肯定不能少，不过这一次是为了瓶盖，那一段时间瓶盖才是我们种族的硬通货，但这已经是几十万年前了。因为母星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能养活的突勒人更少，所以当时最大的战争领主决定开始宇宙殖民，于是突勒人在母星隔壁的星球建立了殖民地，然而那里的状况也不太乐观，粮食产量并不比母星多，还有周期性的席卷全球的大风暴。

“为了寻找更好的殖民地，尚未拥有曲速引擎的突勒人派出了无数的亚光速殖民船。我们现在还在努力寻找那些开到半路因为事故而抛锚的殖民船，他们很可能还在黑暗的宇宙空间中。被惯性推动着流浪。不过，这仍然是突勒最辉煌的时期。我们把火种洒向了整个银河。就算移民船坠毁在目标星球上，幸存者洒下的孢子也会诞生出突勒的文明之花。”

“等一下。”林有德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突勒人冲锋的时候——我是说，在那个年代，还需要用火药兵器和冷兵器的年代——冲锋的时候，是不是会大喊waaaagh!!”

“那只是最早的战吼，战吼也经过♂style_txt;了很长时间的变迁，”安藤小伙子认真的解说道，“后来我们开始喊为了神皇，这个是突勒第一亚光速帝国时期的事情。帝国瓦解之后，战吼变得混乱，不同的亚光速商业圈有不同的战吼，而技师们则一致用‘知识就是力量，好好保护它’来作为自己的战吼，尽管它们不经常打仗。”

林有德“哦”了一声，用力点头。

“后来曲速航行实现，突勒统一战争爆发，这场可怕的战争导致很多我们的仆从种族全族灭亡。亚光速帝国时期建立的以突勒人为主大量二等和三等种族组成的文明也迅速瓦解。就在我们快要再一次毁灭自己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海顿人，海顿人带着我们的领袖、最伟大的两名战争领主去见了海伯利安，两名领主就握手言和了。其他反对和平的派系都被两人联手剿灭。突勒获得了新生。”安藤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自豪又幸福的光，但这明亮的表情马上布满了阴霾。

“但是现在，曾经被视作文明与进步的引导者的银河议会。反过来侵蚀了我们，将高贵的战士之魂变得肮脏又卑鄙。我们必须纠正这一切！让突勒重新成为那个……”

“成为那个战到自我毁灭的傻瓜种族？”林有德问。

安藤的解说因为很有激情。所以吸引了不少来荣军院祭奠亡友和前人的突勒人驻足聆听，现在林有德来了这么一句。突勒人全都一副要杀了他，生脱活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