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封信中所提及的事情,太过于可怕了些,而正是这一份可怕,才会让他感觉更加的心惊肉跳不已,他不得不向沙摩柯这个当事人问清楚其中的细节。
“正是,当时孩儿正站在军师身侧不远,是看着军师写好然后封上交给我带来的。”沙摩柯做为武陵郡内那一万五千余地蛮兵的首领,本来应该是常呆在军营之中的,只是沙摩柯从小就仰慕汉人文化,而如今能有这般机会,沙摩柯又怎么会错过,他是只要一有空,就呆在苏策身边的,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苏策的安全。
而这一次,虽然不知道苏策跟鲁肃商议了些什么,但写这封信的时候,他确实就站在离那桌子不远处,是亲眼所见的。
“好一个妖孽,汉人里,果然多智者。唉。”沙大同概然轻叹出声,而他脸上那原本一片黝黑的色彩,此时亦是显现出几分无耐的灰白来。
其实,这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叫沙大同领着地蛮兵,奔赴于长沙攸县去,不求能让沙大同围困住攸县,只要沙大同领着数千地蛮兵,在攸县城外的密林中,以拖住黄忠,不让黄忠能出得大营。
黄忠,乃是长沙抚夷校尉,他的职责,就是平定或者是安抚五溪蛮这个蛮夷,有着守土之责,而如今,沙大同这个纯正的蛮王带领着族人来到攸县外,黄忠又能怎么办?他除了死守攸县外,唯一能做的事,也就是向张羡求援,盼望着张羡早些回兵来救。
毕竟,黄忠手上的兵马还是少了些,他只有区区千余人,虽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然而,到时候有沙大同在攸县城外守着,谅那黄忠就算再勇武,他也是不敢出城来奔袭苏策的。
如此一来,以沙大同这一支外兵,而拖住了黄忠,苏策这边以刑道荣,鲍隆,陈应,鲁肃,邓芝五人兵分五路,同取长沙,而苏策自己,则自领一军以为后军,随机策应五路兵马。
而在另一路上,鲁肃同样提到,让沙摩柯自领着蛮兵,于桂林郡半路埋伏住,待得沙大同那边把个黄忠困在了攸县之后,便随后奔真诚桂林郡,想来到那时候张羡也已经收到了长沙被攻的消息,他必定会回军来救的,那个时候,沙大同汇合沙摩柯,以他们父子二人的武力及所领的兵马,合起来起码也达到了四五万的地蛮精兵,而再加上鲁肃所给他们指定的那个伏击位置,伏击张羡大军,想来,这一战之后,张羡能活的机率几乎已经是无限的接近于零。
鲁肃这计,可谓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而且全都是堂堂正正,这就如鲁肃他的性格一样,堂堂正正,而没有半分阴谋的味道,完全就是阳谋,完全就是逼得让张羡不得不如此做,不得不选择自动踏入鲁肃给他布置下去的。
这一点,也是体现在鲁肃那强大的大局观的基础之上。
鲁肃,他所擅长的并非是阴谋诡计,而是他那强大的大局观,他可以站在一个很高的高度,去观看一件事情,可以把整件事情给推理出来,他的来龙去脉,他将要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鲁肃都会一点一滴的推断出来,这就是鲁肃那完全超越常人的大局观。
而正是这可怕的大局观,给人以大气磅礴,完全就没有半点退路可言,从而让沙大同感觉到了心惊肉跳的味道。
他所认识的汉人里,出了苏策这般一个异数,那已经是件可怕的事情,可如今,随便出来一个人,确又是如此这般非人所能及。
再想想五溪蛮中,号称人口百万,可是,真正的智者,确是一个都没有,这又如何能不让沙大同感慨。
甚至于,在某一时刻里,沙大同的内心之中都会生出,难道汉人真的是不可敌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