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去,眼前这年青的少年太守,正一脸镇静的安座在那里,不动如山,悠然自得。
沙大同的脸上,不经意间而掠过一丝杀意,他沙大同也不是末曾见过汉人大官的人,以往,又有哪一个汉人大官,敢这般单人匹马的入他这蛮王寨来?
以往,又有哪一个汉人大官,在他沙大同面前能如此镇定自若,而毫无半点压力?
而眼前这位苏太守就能,如此年纪,身处在这四周都是蛮人的大寨内,确镇定如山,巍峨不动,当真是有过人之处的。
然而,这最让沙大同忌讳的是,这位有着过人之处的太守,确正是武陵太守。
而武陵,确正好是堵住五溪蛮们下山的最主要的一个出口。
武陵郡,出了这般一号人物,突然间就仿佛像是有人生生地在五溪蛮的咽喉处,加上了一把深寒的牛角尖刀一样,不吐,不快。
沙大同的脸上,那一抹杀意,此刻,确正在疯狂的酝酿着。
眼角,轻轻地扫过沙大同那一张已经有些狰狞的脸,苏策,确是并没有半点其它反映,仍然是那般镇定自若的,带着淡淡微笑地看着沙大同。
冷冷地看着苏策,沙大同确正用他那并不算纯熟的汉语,向苏策缓缓地说道:“汉人,你知道,本王已经开始有点忌讳你了。”
呛啷一声刀鸣,那一直站于苏策身后的亲卫,此刻,确已经是拔出了那一直紧握在手上的长刀。
如今,虽然是处在蛮人大寨内,但是,身为苏策的亲卫,若有危及苏策安危的事,那必然是先踏着他们这些亲卫们的尸体过去的。
要杀苏策,只有他们先倒下去。
卟,咔。咔。大帐内,诸多五溪蛮首领,此刻,亦是一个个的持出了兵器。双方怒目而视。
然而,坐于边上的苏策,对于现在这般情况,确是并没有半点慌乱,反而是轻描淡写的,轻柔地把那站于他身前的亲卫的刀给悄悄地按了回去,把他拉至身后。
苏策,确是用他那饱含着玩味的笑容,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沙大同轻笑着问道:“沙首领说忌讳我?呵呵?这话确是从何说起?”
苏策那轻柔的声段,仿佛就像是在跟一个最最要好的朋友在聊天一般,任是谁也看不出双方那一份剑拔驽张的味道来。
“我讨厌你这种笑皮不笑骨的人,因为通常你们这种人都是最奸诈最阴险,而你又是武陵太守,挡着我们五溪蛮的出山路,所以,我非常想砍下你这种人的脑袋。”虽然,沙大同说的可能是有些词不达意,但是,他所要表达出来的意思,沙大同确是很直白无误地告诉了苏策。
他那狼一般的眼神看着苏策,仿佛,他说要杀掉苏策这种阴险,狡诈的人,那是一种必须。
“是吗?看来沙大首领暂时只是很想杀掉我,而不是必须要杀掉我,看来我对于沙大首领来说,还有些用处。”摸了摸鼻子,苏策做出一副很无耐的样子。
“汉人常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而如今年关将近,太守大人不好好在你那太守府内享清福,确是冒着封山大雪,不辞辛劳而来,想来必是有大事相告于我,还请太守大人明言。”此时的沙大同,一扫刚才那一份野蛮,粗暴的形象,而变得彬彬有礼,就连那说的汉话,也是变得字正腔圆,若不是看着他那一副明显异于汉人的外貌,或许,他就是一位在正常不过的汉人。
或许,此时此刻的沙大同,才是他的本来面目,而刚才那一份粗野的外形,不过只是他的一份伪装,一份做给苏策看,或者说是做给汉人看,用以迷惑外人用的假面具而已。
“蛮王高见。”苏策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道:“此番我来,是为我武陵百姓而来,亦是为五溪蛮诸位而来。”
“哦,愿闻其详。”沙大同不置可否。
沙大同,虽然不知道苏策为何事而甘冒着封山大雪,在年关前要赶进大山里来,而且是以太守之身,亲身入他这汉人畏惧如虎的蛮王寨里来,但沙大同知道,苏策来此,必然是有求而来。
有求于人,这就如同力的相互作用力一样,这都是相互的。
你有求于别人没错,但是同样的,你也要达到别人的利益,别人才会让你求到你所想要的,要不然,谁会那么傻,无条件的帮助于你。
所以,简单说来,这有求于人,应该也算是联盟的一种,同样是一种谈判。
因此,自苏策一入这蛮王寨开始,沙大同就开始为自己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