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本是元宵节,皇上和百姓同乐观赏花灯,度过这个节日,可惜崇祯八年不可能存在如此的气氛了。
乾清宫,御案上面摆着奏折,皇上的脸色铁青。
内阁首辅温体仁、内阁次辅文震孟以及内阁辅臣、兵部尚书张凤翼等人,面无血色,看着脸色铁青的皇上。
“朕想不到啊,流寇居然如此之大胆,竟然敢进攻中都,那里是大明的龙兴之地,若是被流寇攻破,朕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冷汗从温体仁等人的头上落下,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才多长的时间,去年七月的车箱峡之战,流寇遭遇到沉重的打击,按说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如此快的壮大起来的,可事情偏偏朝着众人想象不到的地方发展了,流寇大举进攻河南,拿下了荥阳,接着一路流寇朝着南直隶的方向而去,拿下了颍川、寿州等地,击溃了颍川卫。
要知道寿州距离凤阳府城,不到两百里地,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流寇下一步进攻的目标是什么地方了,而且从河南、凤阳各地送来的雪片般的奏折上面看,准备进攻凤阳府城的流寇,人数接近二十万,如此庞大的流寇队伍,绝非守卫凤阳的军士能够抵抗的。
眼看着悲剧就要出现,却无可奈何,这恐怕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乾清宫里面死一般的寂静,没有谁能够提出很好的建议,五省总督洪承畴尚在大同,等到他调集大军赶赴凤阳,已经没有丝毫的左右,两地相聚几千里地,河南、山西、湖广、四川以及陕西和山东等地的大军,尚在过春节,就算是已经进入河南境内的湖广和四川的大军,想要迅速驰援凤阳府城,时间也不够了。
皇上慢慢站起来,脸色苍白,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动作如同老人一样。
兵部尚书张凤翼困难的吞下了口水,开口说话了,他是兵部尚书,这个时候必须要开口说话,哪怕说的话语没有什么作用。
“皇上,臣身为兵部尚书,未能预料到流寇之动向,臣有罪,恳请皇上责罚。”
“朕责罚你,有用吗。”
皇上的话语说的很轻,但却如同一把重锤,敲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不自觉的跪下了。
“诸位爱卿,都起身吧,这是上天在惩罚朕,朕有失德,登基以来,流寇骚扰,各地灾荒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辽东的后金鞑子,也是愈发的猖獗,朕真的很累啊。”
温体仁等人不敢起身,皇上的话语很重,分明就是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大臣,众人听到这样的话语,内心的感受可想而知。
“若是凤阳有失,朕就要罪己了。”
皇上要发罪己诏,这对于内阁来说,是难以承受的,说明了内阁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
身为内阁首辅,温体仁不得不开口了。
“皇上,这是臣的失职,臣请辞内阁首辅之职。。。”
“温爱卿,难道你想离朕而去吗。”
“臣不敢,臣万死难以报效,臣不敢。。。”
温体仁连连磕头,身体都微微颤抖了。
皇上的神情变得萧索和狰狞,看着跪在地上的诸位大臣,轻轻叹了一口气,朝中的争斗,他岂能不知晓,这么多年过去,呀信任朝中大臣,可换来的结果是党争不断,朝政被延误,本以为能够居中协调的他,却遭遇一连串沉重的打击,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相信身边的太监了,这一次若真的被流寇占领了凤阳,那他无颜面对祖宗,只能够下罪己诏书了。
事已至此,怪谁都没有用,皇上慢慢转身,准备回到后宫去了,他需要独自安静一下,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悲剧,如何能够剿灭流寇,这是他需要思考的。
司礼监太监王承恩手持奏折,急匆匆的进来了。
看见乾清宫的情形,王承恩愣了一下,迅速跪下了。
还没有等到王承恩开口,皇上就沉着脸说话了,他需要找到发泄的地方。
“王承恩,你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
王承恩是皇上最为信任的太监,一直都陪在身边,当年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王承恩就是忠心耿耿的,皇上刚才的话语,明显就是要惩罚王承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