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一点她还是能够清楚领会到的,所以,那只是一种想法。
一个小时后,商场内走出一男一女,男子整套灰色休闲装加同系列棒球帽,女子一身黑色运动装加同系列棒球帽。
“现在去哪儿?”和颜箹站在公交车站牌口,安少杰眼神迷茫。
对于这种大少爷不会坐公交车,或者不习惯坐公交车,她完全能理解,如同她前世同样如此,这一世来适应坐公交车的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因为,最开始,那个家的经济状况,连坐公交车,都是奢侈,只能想象。
很快公交车来了,看着陆陆续续上上下下的人流,安少杰站在远处,头皮发麻,双眸紧张盯着车门的位置,见颜箹竟然理也不理他,甚至连个招呼都不给他打,直接上了公交车,气得一跺脚,连忙跟了上去。
人流很多,上公交车的时候,安少杰基本上都是硬着头皮使劲儿往前面挤的,因为他看着颜箹的身影不停往前面走,他再不跟上去,得跟丢了。
好不容易走到颜箹身边,感受着那密集的人流量,鼻尖嗅到的各种味道,心中顿时百种滋味儿绕心头。
“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奇妙?”颜箹的声音清晰传入安少杰耳中。
原本眉头紧蹙,正在努力适应这种状况的安少杰只感觉头皮发麻,偏头,看着尽管戴着帽子也仍旧风华难掩的颜箹,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怎么就能带着他,这么理直气壮的来挤公交车呢。
难道她不知道,越是像她这样美女,越容易遭这些公交车色狼吗?
当然了,公交车色狼一说,是因为很多新闻,传闻,都已经有了的,稍微有点儿姿色,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没几个挤公交车,实在不行也都是成群结队一起的。
“你习惯这样的场合?”看着颜箹那淡定的模样,安少杰喉咙都有些发紧。
露齿一笑,“什么这样的场合,难道你不习惯?”
“……”没有马上回答,一双冷眸却直直盯着安少杰。
直到安少杰头皮发麻,好一会儿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听到颜箹继续道:“当有一天,你连坐公交车都觉得是奢侈,只能想象时,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应了。”
“……”一愣,脑子有些浆糊,他似乎刚才没听清楚颜箹说了什么。
看着安少杰那愣愣的模样,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重复了刚才的话,说的更加详细了一些,“我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我十岁的时候,父亲就心脏病去世了,我继母卷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抛下了她的儿子和我,知道为什么抛下我们吗?”
“为什么?”安少杰眉头紧蹙,心里有些闷闷的疼。
“因为我和我弟弟都有先天性心脏病,一辈子注定了与医院为伴,已药物为伴,这样的病,也可以说成是富贵病,没有钱,根本不可能治疗得了,加上我和弟弟是先天性心脏病,医生都断言过,活不过二十岁,而这个二十岁,还是需要在家里精心调养,药物辅佐着才能达到。”
“你继母卷款跑了,那你和你弟弟……”想着初次在马场见到的那个男子,俊朗如同清风,一双眸子清亮,在面对颜箹这个姐姐的时候给人清风拂面之感,而面对他们的时候,就如同寒风呼啸,给人一种很大的距离感。他知道颜谨,很有能耐,那么小就已经有了那样的成绩,大家也都知道他家境不好,却没想到,背后竟然这么心酸。
“没那么狗血,我和我弟弟如今都好好的,身体健康。”转头看着安少杰,继续道:“当年我和弟弟因为病情,耽搁着学习,原本我很被学校老师看好,但是后来却时常耽误学业,出去打工挣钱,亲戚们都不管我和弟弟,我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很颓废,努力挣钱,只是为了能够让弟弟活的更久一点,但是最后却没想到让我意外之下拜了师父,学了医术,弟弟和我的身体也因为我的调养而逐渐好转……”
“你们还那么小,你们的那些亲戚怎么能这样冷血。”说完之后安少杰却突然默然了,这样的道理,难道身在安家的他都还不明白吗?只是,大家不都说,豪门才最是无情吗,可颜箹和颜谨只是出身在普通家庭。
“都已经过去了,因为我和弟弟努力的活了过来,而且,现在我们还活得很好,被所有人嫉妒和羡慕。”微眯着眼睛,此刻的颜箹,浑身散发着一种光彩,让人仰望。
安少杰内心原本的死寂,竟然如同枯木逢春,突然就逐渐恢复生机,内心那大片的枯枝烂草,竟然慢慢的开始恢复了原本的光彩。
眸光也变得明亮,是啊,既然有机遇,颜箹连自己和弟弟的先天性心脏病都能治好,还有凌老太太,廖老爷子,这些大人物都是她治疗的,他那种不知名的病,怎么就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