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月闻言,脸上红晕更甚,有些没好气地娇嗔道:“大姐姐就爱拿月儿取笑了,枉费月儿今日一早就出去亲自采买了许多东西,还有大姐姐最爱吃的莲藕,连夜就在炉子上吊着的高汤了!”
西凉茉微微一笑:“你倒是有心了。”
西凉月这个丫头,是个聪明机敏的,韩氏在的时候大约是受了不少气,便联合着西凉霜拿自己出过不少气,但她偏偏又极为崇拜比她自己聪明本事的人,对于比她弱的人,她不怜悯,甚至参与践踏,但是对于比她强悍的人,她却是打心眼里敬佩。
所以如今自己这个从卑贱的路人甲一路跃上权力之峰上的姐姐,一下子就成了她的崇拜对象。
而西凉茉自己说不上喜欢,也不说不上讨厌西凉月,因为她还算欣赏识趣的人,而西凉月刚好就是这种人。
西凉月笑与西凉茉吟吟地一路交谈,一路向西凉月今日摆下的接风宴的湖心亭而去。
倒是难得的‘姐妹情深’的模样。
两人刚走进了湖心亭,西凉茉看着桌子上那些精致的饭菜,不由打趣地笑道:“五妹妹果然是风雅人。”
桌子上菜肴看着便是色香味俱全,还有不少点心、冰镇上的甜品,小亭子里还搁下了两桶冰,有丫头在那不断地扇出凉气来。
“姐姐喜欢就好。”西凉月朝着西凉茉笑咪咪地道。
两人说话间,便各自就坐,刚说了些家常,要动筷子,便听见外头有婢女恭恭敬敬地唤了声:“三小姐。”
却听见有女子讥讽尖刻的声音响起:“怎么,唤别人就唤一声王妃,到本夫人这里却不会说话了么,不会说话你自去陵罚去!”
那婢女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称呼竟然让对方那么的生气,她立刻道:“都是奴婢粗心的错,夫人莫怪。”
说罢她立刻改了口:“虞侯夫人到!”
西凉月早就听见了西凉霜在外头说的话,不由没好气地阴沉下脸来:“这人一出现,就真真是无趣!”
西凉茉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勾了唇角:“是么,我可是记得当年你与她之间的情谊极好呢。”
至少比跟她这个大姐姐好得多呢。
西凉月倒是并没有因为西凉茉的话有所指而有任何不自在,只轻咳一声:“月尚且有阴晴圆缺,人之间的情谊变了也不奇怪!”
说话间,西凉霜已经走了进来,对着西凉茉和西凉月不阴不阳地笑道:“月儿,你真真还是小孩子心性,三姐姐不是早告诉过你,千岁王妃难得回来一次,咱们姐妹出嫁之后,更是难得一聚,让你通知三姐姐我一声,就那么难么?”
随后她也没等西凉月辩解,迳自对着西凉茉福了福:“见过千岁王妃。”
西凉茉淡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西凉霜依旧是满头珠翠,一身秋香色的苏绣牡丹褙子,底下是深紫色的打籽绣百褶马面裙,腰上横着一条同色的牡丹纹腰带,看着倒是富贵莫名。
只是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身上的衣料虽然是新的衣料,看着也富贵华丽,与十金一尺的云纹锦很是相似,但却不是什么真正上好的衣料,而她头上的那只点翠凤凰花、东珠华盛等首饰虽然精心地擦拭国,但是看着也显老旧,是些古旧的款式,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挖出来。
西凉茉看了面前的女子片刻,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微微一笑:“且起来就是了,咱们如今难得在家中团聚,我看明年五妹妹也要出嫁了,以后再相聚的时日必定不多,都是姐妹,还是姐妹相称吧。”
西凉月笑眯眯地道:“那是最好,千岁王妃听着名头好大,!”
西凉霜却起了身子,不咸不淡地道:“三妹妹可不敢这么草率地与王妃说笑呢,如今王妃身份特殊,前些日子,为了王妃失踪,千岁爷可把咱们整个府邸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死了那么多国共府的人,咱们可不想一个小心被千岁爷以大不敬的罪名发落得生不如死,我还是唤您王妃吧。”
西凉霜的话依旧是异常刻薄,西凉月没等西凉茉开口,忍不住就拍案而起:“三姐姐,你若是趁着大姐姐在的时候来找茬的,就不要怪妹妹不给姐姐面子了,如今这是妹妹在请大姐姐用膳,可不曾请了你!”
西凉霜睨着西凉月,又看向西凉茉,冷冷地道:“王妃也觉得我是来找茬的么?”
西凉茉看着西凉霜那种阴阳怪气的模样,也懒得理会她,只淡淡地道:“若是三妹妹来这里吃一口团聚酒,那么姐姐欢迎,若是三妹妹是真觉得闲得慌,便请三妹妹离开吧。”
西凉月和西凉茉都以为西凉霜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会一如从前那样转身离开,却不想她竟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地坐了下来,自顾自地拿起酒杯,对着西凉月和西凉茉一笑:“你们真是敏感得紧呢,我当然那是来吃团聚酒的。”
说罢,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同时在接下来的饮宴之中也并不客气,她几乎也不与西凉月、西凉茉说话,只自顾自地喝酒,吃东西,这一顿气氛奇怪的饭下来,西凉霜便醉了。
西凉月极为无奈,只能打发了人陪着她一起把西凉霜给送回她住的院子。
“大姐姐,我且把三姐姐送回去,月儿明日再与你聚一聚。”西凉月歉意地对着西凉茉道。
西凉茉笑了笑:“你且去吧,我知道了。”
看着西凉月让人搀扶着西凉霜离开,她也起身准备回莲斋,却不想忽然瞥见西凉霜座位下的一封信。
她随手拾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只觉得有些面熟,又想不起来是谁写的,便索性毫不客气地打开了来看,只见信上写的东西倒算不得机密,只是落款那字眼让西凉茉微微眯起了眼——韩贵妃?
一个被发落到山上削发修行的前贵妃,怎么能随意与人通信,而且还是给西凉霜写信?
她一路沉思,一路回了莲斋,反复看了那信,却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进了莲斋,她打发了身边丫头们去准备温水沐浴,打算自己继续研究那书信,谁知刚转身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丫头,许久不见,可想为夫了?”
西凉茉头也没回,只凉薄地道:“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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