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唯宁清丽精巧的脸上,闪过震惊,慌乱,而站在门外的妇人,却始终都是高雅的姿态,以着探究的眼色打量着她,没有一丝意外褴。
“徐夫人。”
纪唯宁手心攥在门框上,逼着自己平静下来,而后礼貌的开口叫了声。
“早,纪医生。”何湘芸挎着包包,侧身进了公寓,说话的语调依如她一向的温和,却不若之前在徐家时的客气。
她率先进了屋,将手中的挎包搁在客厅的茶几上,而后以着极优雅的坐姿落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有着傲慢,有着从容。
无可否认,徐暮川身上的那份优雅,便是随了他的母亲。
一直以来,纪唯宁眼中的何湘芸都是温雅的,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虽然没有平易近人的感觉,却在待人接物中都有着很适度的客气。
她说话温和,让人莫名就感觉很舒服,就好像是永远都没有脾气的那种人。她对叶婧的好,足以到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宠爱程度。
然而,此刻的她,却是让纪唯宁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疏离,而且还是独独针对她,刻意渲染出来的。
“纪医生,过来坐吧。”她说话,声音俨如主人。
纪唯宁先是微愣,而后恍然。确实,这套房子是徐暮川的,她身为徐暮川的母亲,确实有资格能用这样的主人姿态来招呼她鲎。
她缓步走向客厅,坐到了何湘芸的对面。因为不知道她所来之意,更不知道她心里此刻的想法,所以,纪唯宁只是微微抬眸,看着她,选择静观其变。
“一直以来,我都还没好好感谢过你,为婧婧所下的功夫。这个月27号,两个孩子订婚,我想我们徐家应该邀请你参加这个订婚宴,毕竟,你算是我们徐家的恩人。本来想打电话约你出来,没想到今天这么巧撞上,那我就先把请柬送到你手上,以示我们徐家的诚心。”
徐夫人拿过刚刚搁在茶几上的挎包,用她那保养得宜,没有丝毫皱纹的手,从包包掏出一贴大红喜帖,递向纪唯宁。
这么大清早的时间,特意挑上徐暮川不在的时候,上门过来送喜帖,就好像无声的刮了纪唯宁一个大耳光。
也让纪唯宁清楚的明白,徐夫人平日看着温和,心里却都跟明镜儿似的,更也知道,她此行前来的目的。
她没有委屈,选择跟徐暮川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想着有一天会跟徐家的人对峙,遭受他们的责难。
可面对着那刺目的大红帖子,她的脸色也不由的微微苍白,就好像那个喜帖的存在,就是证明了她插足者的身份。
她伸手,接过何湘芸递过来的帖子,没有去打开看里面的内容,隐藏在贴子下面的指尖,有些微微的颤抖。
“徐夫人,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她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准备,迎接来自何湘芸的任何不善。
“我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大清早出现在暮川的公寓,你们的事,我同样知道的七七八八。暮川虽然和我不亲近,但他到底是我生的儿子,没有一个母亲,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挎包被她放到身旁,何湘芸把目光投向纪唯宁,有着些微的迫人。
“自打他把你领进别院,我就觉得怪异。暮川性情清冷,向来不喜与任何陌生人同处一个屋檐,他这样的行为,让我不得不对你关注起来。”
“而你,也一直都让我放心,让我以为自己是太过多疑。若不是后来,我们从清市药池山庄回来,看到你破了口的唇,我恐怕会对你一直这么放心下去。”
“那顿晚餐你的魂不守舍,你从后院绕回前庭,你和他一起躲在偏厅的洗手间里,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看得出来,叶婧也已经察觉到了你们之间的暧昧。让你去世腾集团找他,一来是真想让你给他送点感冒药,二来我也是试探你和他之间到底是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