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声,同时朝声源处看去。
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的北边突然跑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女人一边朝他们这么拼命跑,一边还不停的朝后面看,好像她后面正有洪水猛兽般。
女人眼神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他们看到坐在凉亭里的水萦月三人时,双眸一亮,好像看到救星一样,加快速度跑了过去,一把抓住水萦月的胳膊,语无伦次的求救,“求求你,救救我主子,有人要杀她,求求你救救我主子!”
看她抓着水萦月的胳膊,凤楚歌不悦的皱起眉头,真气流转,掌风正欲朝女人攻去,却被水萦月一个安抚的眼神止住。
水萦月冷静的看着她,淡淡的问,“你主子是谁?”
“我主子……我主子……我主子是……!”被水萦月这么一问,女人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歪着脑袋,努力的想着,可是,无论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她主子是谁。
就在她歪着脑袋思考间,水萦月抬眸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这个女人脸上很脏,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头发乱糟糟的,上面甚至还挂着枯树叶,不过,从她伸出来的手里她居然看到了大小不一的淤青,仔细再看她的脸,原来她的脸上也有着被打后的伤痕。
虽然伤痕被灰尘覆盖的差不多了,可是仍然依稀可见。
就在疯女人歪着脑袋思索时,突然从她刚才来的地方冲出来一群和尚,为首的和尚所有注意力全部都在疯女人身上,丝毫没注意凉亭里的其余三人,指着疯女人就对其余两个和尚吼道:“快点抓住她,你们一群饭桶,连一个疯婆子都抓不住!”
“是”其余两个和尚注意力也全部都在疯女人身上,才不管她身边是什么人,冲进凉亭就准备抓人。
“啊……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你们走……你们都是坏人……你们要伤害我的主子……你们是坏人……!”当他们的手刚碰到疯女人的手,疯女人稍稍稳定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疯狂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激动,不止胡乱的喊着,还手舞足蹈的瞎挥舞。
疯女人闭着眼睛瞎挥舞,却不小心在每个上前和尚的脸上,手背上,脖子上都留下了抓痕,鲜红的血顺着抓痕沁出。
“嘶……!疯婆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众和尚吃痛,倒吸一口冷气,其中一个和尚更是气的举起手,一巴掌就朝疯女人的脸上招呼过去。
“啊……!”疯女人被打的一个趔趄,身体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整个扑到了刚才水萦月饮酒的石桌上面,放在上面的酒壶酒杯也在疯女人倒上的一瞬间全部都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瓷器破碎的声音。
“该死,我这辈子最见不到就是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更何况还是一个疯女人!看我怎么教训你们!”在看到疯女人倒在石桌上的一瞬间,夜天凌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罩上一层阴霾,一拍石桌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几乎能听到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的咯咯响声。
刚才出手打疯女人的和尚不屑的将夜天凌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嗤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的事你也敢管?活的不耐烦了吗?”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啪啪啪’的几声翠响,在大家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时,刚才骂夜天凌的和尚脸上已经肿了起来,嘴角甚至还流下了血丝。
“你居然敢打老子,你活的不耐烦了吗?”被打的和尚捂住火辣辣疼的脸,双眸瞪的犹如铜铃,胸口剧烈的一上一下起伏厉害,恨不得马上杀了夜天凌。
“啊……救我,救我……我记起来了,我主子叫……!”被刚才的和尚这么一打,疯女人突然之间好像记起什么,猛的从石桌上面起身,大声嚷嚷着就准备把自己刚才口中一直所说的主人给说出来。
可惜,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和尚将嘴巴给捂住。
一个和尚捂住她的嘴巴,另外两个和尚一人一边的控制住她不停挥舞的双臂。
捂住她嘴巴的和尚恶声恶气的在她耳边警告,“你给老子闭嘴,如果你再嚷嚷,老子就杀了你!”
“唔唔……!”疯女人呜呜咽咽的,想说话,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哀求的看向水萦月。
水萦月盯着疯女人含泪的双眸,心中似乎有什么地方被牵动下。
原本,她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看着这个女人也确实可怜!最主要的是,这几个和尚表面上看着像是和尚,但是骨子里却没有半分和尚该有的和善,反而带着浓浓的戾气。
所以,她敢肯定,这些人根本不是和尚。
这么多人,这样对付一个已经疯掉的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思及此,水萦月双眸一凝,快速出手,一脚一个,将牵制住疯女人胳膊的和尚给踢开,然后用力的拉住女人的胳膊,往跟前一带。
牵制住疯女人的和尚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全然没有防备,就这样被水萦月将疯女人给拉走了。
“该死……!”和尚们低咒一声,一拥而上,一起准备到水萦月手里抢人。
早就料准他们会有所动作,凤楚歌双眸微沉,强劲的掌风扫去,他们便全部都倒在地上,趁他们还没来得及起身反攻时,夜天凌上前,以最快的速度点住他们的穴道,让他们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动弹不得。
凤楚歌冷眸睨着他们,对水萦月道:“怎么处理?”
“等一下!”水萦月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将怀里惊魂未定的疯女人安抚的在石凳上坐好,冷静的问道:“我问你,你主子是谁?谁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
“我主子……我主子是……我主子是……!”经过刚才那场风波,疯女人好不容易记起的东西又给忘记了,歪着脑袋又开始想。
这回,没有任何人打扰她,水萦月也没有催促,而是任由她去想。
终于,疯女人恍然大悟,猛的站起身,“我记起来了,我主子是玉贵妃,我主子是玉贵妃!”
“玉贵妃?”水萦月疑惑的朝凤楚歌看去。
说实话,对于皇宫里的那些妃嫔什么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凤楚歌当了王爷这么久,他应该知道吧?
当听到‘玉贵妃’三个字,凤楚歌面色一沉,冰冷的眼底身上不明。
反倒是夜天凌,他仿佛突然记起什么,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玉贵妃?玉贵妃不是当今皇上生母么?”
当他话一出口,便感觉凤楚歌冰冷的视线冷冷的扫来,眼底带着浓浓警告意味。
闻言,夜天凌很自觉的跳过这个话题,“那他们怎么办?”
“灭口……!”凤楚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薄唇轻启,无情的吐出两个字。
被点穴的和尚闻言,均惊恐的瞪大眼睛。
“等等!”见夜天凌准备动手,水萦月忙出声制止。
水萦月看着地上的刺客,对着夜天凌道:“解开他们其中一人的哑穴!我有些事想问他们!”
闻言,夜天凌听话的在其中一人脖子周围点了两下。
水萦月将不停喃喃自语的疯女人重新按回凳子上坐下,“我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主子是谁?”
和尚嘴巴紧闭,不肯开口。
见她不开口,水萦月眸光渐冷,“杀了他的同伴!”
命令一下,夜天凌立马结果了其中一个和尚。
只见那个和尚双眸圆瞪,连声音都发不出,就这样长大嘴巴,笔挺的躺在了血泊中。
看着伙伴死的那一刻,被水萦月逼问的和尚眼底很明显的闪过一丝恐慌。
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水萦月在心底冷哼一声,风轻云淡的说道:“说不说?折磨人的办法有很多种?如果你不说,你就不会像他一样死的这么痛快!我会一刀一刀慢慢的将你的肉割下来!然后倒上盐水,让盐水顺着你的伤口灌进你的肉里!你说,这种滋味是不是很好受?”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可是光想想那个画面都让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数三声,如果你不说,那么我会让你求死不得求死不能!一……二……”当水萦月还没来得及数到三时,那个和尚已经妥协,“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水萦月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我问你,这个女人是谁?”
和尚摇摇头,“我不知道!”话一出口,当看到水萦月陡然变冷的双眸时,忙又继续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三人不过是拿了人的钱财,负责在这里看守她而已!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水萦月双眸微沉,稍稍思索片刻,也没有继续逼问刚才的问题,又问道:“给钱你们的人是谁?”
和尚回答道:“是一个男人!长的挺浑实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不过事情都过去二十几年了,那个男人具体长什么样我也忘记了,我只记得,他皮肤很黑,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说话声音很沙哑!其余的我都忘记了!”
水萦月冷眸仔细的将他审视一番,见他似乎不像说谎,也懒得一句句逼问,直接道:“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讲一遍!”
和尚点点头,这才将事情缓缓道来,“二十年前,我们三人不过是街边的小混混,每天无所事事,混吃混合!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男人,他找到我们,让我们假意到龙瘾寺出家为僧,然后偷偷的守住这个女人!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龙瘾寺的主持专门吩咐我们打扫龙瘾寺北边荒废的院子!反正,我们在龙瘾寺什么也不用干,只要把这个女人守好就行!而那个男人每年八月十五就会放六百俩银票到北院枯井旁边,我们只要定时去取就行了!没想到这一守就守了二十年!”
听到这里,水萦月似乎听出了什么蹊跷,眉头紧锁,厉声问道:“那上次我们来龙瘾寺,你们去哪了?”
她记得很清楚,她当初给上官莲布陷阱可是在北院。
那个时候,北院可是什么都没有!
和尚如实回答道:“那次,早在几天前,我们就带着这个疯女人躲到山下的一家农户去了!每次只要皇上的圣驾到龙瘾寺,都会有人提前通知我们,让我们带这疯女人躲开!等圣驾离开,我们再回来!”
水萦月又问,“那这个女人平时疯疯癫癫的时候都说些什么?”
和尚稍稍思索片刻,道:“她平时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一会儿皇上,一会儿玉贵妃,又一会儿李妃,还有的时候自称奴婢,还有什么皇子!不过,我们觉得她是个疯子,也就没在意她所说的话!”
“玉贵妃?李妃?”水萦月一边细细咀嚼,一边朝凤楚歌看去。
却见凤楚歌阴沉着一张脸,视线比往日要更加冰冷。
水萦月似乎察觉到什么,对夜天凌道:“夜天凌,将他们两个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以后可能还有用途!”
夜天凌看了凤楚歌一眼,见他点点头,这才弯下腰,一手提一个,将活着的两个和尚给带走了。
夜天凌离开后,水萦月又对着一直伺候在暗处的逐月吩咐道:“逐月,将尸体和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千万不能让人发现!”
“是!”逐月领命,悄无声息的现身,扛着地上的尸体离开。
凤楚歌看向水萦月,知道她心里有疑问,轻声道:“走,我们到房间再谈!”
“嗯!”水萦月点点头,拉着疯女人走进自己暂居的厢房。
自从和尚走后,疯女人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一个人乖乖的蹲在角落里,不吵也不闹,自言自语的玩着自己的头发,好像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待水萦月开口,凤楚歌便自行的开口,“你是不是没有想到,当今皇上居然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水萦月点点头,“我一直以为皇上的当今太后的儿子!”
凤楚歌款款道:“其实,当今皇上并非太后亲生儿子,君少安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当今皇上的生母乃玉贵妃,玉贵妃是先皇最*爱的妃子,在没有皇后的后宫,玉贵妃地位最高,虽然她不是皇后,却享有皇后之权利!除了玉贵妃外,地位最高的就是李妃,也就是当今太后!李妃的*爱仅次于玉贵妃,更巧的是,当年他们居然同时怀有身孕!后来,皇帝便下旨,他们两人谁先诞下皇子,便封为太子!当时御医寓言,李妃腹中之子是位公主,而玉贵妃腹中之子乃皇子!听了御医的话后,李妃的地位一落千丈,玉贵妃的地位扶摇直上,皇上纸差没封她为皇后了!后来,也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什么,玉贵妃居然难产,在生下当今皇上后血崩而亡。皇上伤心欲绝,以皇后礼仪将玉贵妃葬入皇陵!要知道,只有皇后和皇上死活才能葬入皇陵,嫔妃是没有资格的!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可见当初玉贵妃在宫中的地位。”
水萦月疑惑道:“既然皇上这么*爱玉贵妃,为什么不封她为皇后,要死后才追封?”
凤楚歌回答道:“因为皇后之位已经有了人选!就是当时宁阁老的幼女宁芷雅!她和先皇自幼便定有婚约,也是当初太后,现在太皇太后最属意的皇后人选!即便皇上再*爱玉贵妃,没有太后首肯,皇上也无能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