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确如此。临泰乡距离汶城不到八十里,两地同处汶河边上,而阿秀的父亲曾经是汶城太守府的书记郎。只是大约在七年前,汶河上游河坝决堤。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大水灾,汶城方圆几百里内无数村子都遭了灾,死了许多人,后来朝廷下令严查水灾一案,汶城太守因贪污赈灾粮款被斩了头,孙伯父也因此离开了太守府回了临泰乡中,成为乡里的教书先生,我与那些兄弟也是在那时候为了生计,当了兵。”钟永胜连忙说道。
“汶河水灾?”
郎子衍闻言顿时皱眉,而司侯瑀则是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七年前大周境内遭遇百年不遇的大雨,而连通大周南北的汶河更是不堪重负,大雨连下几日之后,原本看似稳固的汶河堤坝突然决堤,汹涌河水冲入下游数十村子城镇,无数村落被毁良田被淹,浮尸遍野,饿殍满地,当时司侯瑀曾奉命前去汶河赈灾,亲眼目睹了那里的惨状,所以即使已经过去将近七年,他却仍然是记忆犹新。
那时候正德帝正值壮年,手段远比现在铁血,他下令严查决堤之事,凡是有所牵连者,杀无赦,而汶城太守也的确因为贪污赈灾粮款而被处决。
司侯瑀还记得,当年被牵连的官员无数,就连当时的工部尚书冯铖郎也因被查出贪污修坝之款,被正德帝下命斩首示众,而冯家也被牵连,举家被流放漠北,只是听说好像在半路上被山匪劫杀,无一人生还。
当年对于冯家的事情,司侯瑀也曾怀疑过冯铖郎是被人陷害,毕竟冯铖郎为人正直清廉,只是那时候正德帝正在怒头,没人敢掠其锋芒,而他又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冯铖郎被斩,冯家之人在流放途中死去。
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听到钟永胜突然提起那次水灾之事,司侯瑀瞬间便想了起来,此时听说被魏世杰所杀的人中居然有当年的汶城书记郎,再想起当初冯铖郎被杀几乎全是左相一脉推动所致,而魏坚更是在朝中不遗余力的鼓动正德帝杀了冯铖郎,司侯瑀心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脸上浮出厉色看向魏世杰。
魏世杰被司侯瑀眼中厉色吓到,神情中顿时露出慌乱,而在后堂的魏坚更是坐立难安,他此时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钟永胜,甚至就连魏世杰他也没了保他之心,他没想到,原本只是小儿子之事居然会牵扯出来水灾之事,而魏世杰所杀之人居然如此巧合,正是当年经历过水灾之案的书记郎!
他此时虽然看不到司侯瑀和郎子衍的神情,可却能感觉到前面的肃然气氛,更是能想象得到,司侯瑀此时必定已然将两件事情联系了起来……不行,绝不能再让钟永胜说下去,魏坚豁然站起身来,就想朝外走,却不想身穿衙差衣服的长青直接上前几步堵住了魏坚的去路。
“你让开!”魏坚沉怒道。
长青面容憨厚摇摇头:“对不起相爷,郎大人吩咐了,在案子没审完之前,你们几位都不能离开这里。”
魏坚怒气瞬间升腾而起,“本相乃大周丞相,他郎子衍有何权利禁锢本相!”
“可是郎大人说了,相爷与本案有关,在案子审完之前不能离开后堂半步,如果相爷强行要走,那小的只能得罪了。”长青憨憨说完后,撸了撸袖子,那样子竟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魏坚如果真要强行离开,他真的会对他动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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