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面上带着笃定说道:“难道方先生没有留意过吗,这京中众皇子彼此攻伐之时,人人都被牵扯进来。却唯独他一人一直安然立于事外,而且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众皇子,都下意识的将他排除在了能威胁他们的群体之外。怕就是连一向多疑的正德帝也从未对他起过疑心,方先生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堂堂皇子,哪怕他就是不想去争夺皇位,也不必如此事事避让显得如此平庸,难道你真相信,这世上有生于皇家之人,却从未对那张龙椅起过觊觎之心?”
方孟听完薛柔的话下意识心中摇头。
生于皇家之人,比外人更加了解那龙椅所代表的含义,又怎么可能拒绝那滔天权势所带来的诱惑,那已经不仅仅是权利和地位,更是能成为天下之主,掌握天下人生死大权的机会。而且薛柔的话一出后,方孟也猛然惊觉过来,霍景瑞以往的表现已经不是简单的懦弱无争,他完全是平庸的过了头,丝毫不像是一个皇子该有的行径。
这种平庸不只让他所有的对手都忽略了他,也让他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可是姑娘,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如果他真的是别有企图,他这样虽然能够让其他皇子放松警惕,不与他为敌,但是却也会让朝中众臣无人敢支持他,若无人支持,而他自己又不显山不露水,正德帝怎么可能会把皇位交给这么一个无用的儿子?”方孟皱眉问道。
薛柔闻言浅笑,“所以啊,他如此行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我多心了,他真的就是本性如此,要么……就是他早已经在背后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当一众螳螂身后的那只黄雀。”
方孟心中一颤,如果二皇子真的如薛柔所说的那样,那所有的事情完全就脱离了掌控。
“都怪我大意了,居然被他营造的假象所蒙蔽,这些日子一直让人盯着各个皇子府和宫里,却唯独遗漏了他那边,让他钻了空子,不过我听说二皇子最近每日都进宫里,好像是在给得了风寒的皇太后侍疾。”方孟有些懊恼道。
薛柔闻言神色一动,现在这个时候进宫里侍疾,那霍景瑞可真是挑选了个好时候。
这样既能让正德帝觉得他与其他蠢蠢欲动的儿子有所不同,又挺符合他一贯显露于人前的形象,而且此时若是外界出了事情,正德帝怀疑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薛柔心中想了片刻,不由冷哼出声,她此时几乎可以肯定,一旦霍景云和霍景琛有所行动,那霍景瑞必定也会插上一脚。
“姑娘?”
方孟见薛柔突然露出冷笑,以为她是对自己办事不力生了不满。
薛柔回过神来,见方孟神情有些惶惶,知道他估计是误会了,浅声安慰道:“方先生也不必如此,二皇子的事情怪不得你,他如此伪装已经十数年,哪能被人轻易看穿?若不是我以宁子清的身份跟他接触过,发现他对名利权势冷淡的有些刻意,怕是我也猜不透其中关窍。”
方孟闻言松口气,“只要姑娘不怪罪就好。”
“方先生多心了。”薛柔笑了笑,转了话题道:“我今日在长公主府中得知,北戎的大皇子和景王狄焕不日将来大周,那个狄焕不是个简单人物,我怕等他们来后夜长梦多,方先生,你今日就想办法将皇库在长公主手中之事散出去,务必让剩下几个皇子都知道,然后让他们知道,霍景云和霍景琛已经接触过宁家人,我倒要看看,如此之后他们还能忍多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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