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众人吃惊无比的是,皇帝的话音一落,卫樵就忽然接口道。
他的话音一落,大堂里再次静了下来,众人俱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卫樵,完全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说了半天,又说不能审,难道,你觉得耍着皇帝好玩,所以特意耍耍?
金黄色帷幔似乎也生气了,淡淡道:“继续说。”
卫樵也不废话,道“臣的意思是,臣不能审。此案涉及内阁,涉及内部,涉及大理寺,涉及御史台,涉及金陵府,已经涉及到了我大齐的根本。不说臣当避嫌,拔出萝卜带出泥之类,最重要的是,这个案子,应当由皇上御审,至少也要由宗室来审。其他人,都不能插手!”
卫樵话音一落,众人纷纷一怔,但旋即便神色凛然的低头沉吟起来。
卫樵的意思很简单,大齐是你们周家的,如今涉及大齐根本的事,皇上,你难道要让一个外人来审?即便你同意,其他人能同意吗?
随着卫樵话音落下,大堂里,包括金黄色帘幔都一阵沉默。
这句话不仅打中了皇帝要害,也打中了所有在座的要害。
他们都是统治阶级,任何人都不希望大齐的统治基础动摇。
这次傅沥睁开了双眼,看着卫樵,眼神了笑意涌动,若有所思的笑着摸了摸胡子。
高崎与封城皱着眉头,对视一眼,余光瞥了眼傅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倒是武徒,有些意外,摸着下巴嘀咕道:“这小子,每每出人意料,我还想着他会使出如何手段来解决这件麻烦事,谁知的他压根就没打算解决,全部推给了皇上,不过,这个办法最好,既将这块烙铁扔了出去,也没给自己留下后患……”
武清宁看着手里的手札,脆声道:“他还有别的办法,只是不合适拿出来。”
“哦,什么办法?”武徒眼神一亮,侧头看向女儿。
武清宁眼帘眨动,道:“不知道呢。”
武徒又道:“那你怎么知道他有别的办法?”
武清宁轻轻抬头,道“他是狡兔,狡兔三窟。”这句话,就好似谁跟她说过,她在重复一般。
武徒没有再问,心里却怒气填胸。
三句,三句,竟然说了三句!
武徒剑眉冷峭,神色不动,心里却杀气荡漾。辛辛苦苦养了近二十年的女儿,平时最多跟你说两句话,但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竟然时不时的跟你可以说三句,换成谁都受不了!
看着站在那里的卫樵,武徒甚至都在琢磨着今天要不要派人将卫樵抓回来当着面大卸八块来出心口的恶气。
不过看着女儿那专注的神色,武徒颓然的叹了口气,将这个萌生的想法给扼杀在摇篮里。
金黄色帘幔轻轻晃动着,里面的人久久没有回音。
金黄色帘幔内,如今只有周彦昭与皇后两人。周彦昭斜躺着床上,双眼似无神的看着金陵府大堂那本来大红现在已经发黑的房梁,整个人几乎僵在了那里。
皇后静静的看着他,坐在他边上。
卫樵静静的站在那里,余光偷偷的瞥着金黄色帷幔,见没有动静,悄悄的歪了歪腿,曰子过的太惬意,即便他早上拼死拼活的锻炼,还是没有让他身体强壮起来,没站多久,就感觉腰酸背痛脖子硬。
当然,这也是姿势的原因,这种姿势的确很累人,也不知道谁搞出来的。
金黄色帷幔内,周彦昭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眼空洞的看着屋梁,嘴唇轻轻蠕动,好似在说着什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皇后知道,卫樵的刚才的话,肯定有一句刺痛了她丈夫。她不知道是哪句,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两只手紧紧额握着他的手。
感觉着右手传来的温度,周彦昭空洞的双眼渐渐恢复光泽,身体却没有动,嘴唇蠕动近乎下意识道“桐儿,你说,还有人记得这是周家的天下吗?”
郑桐没有说话,只是双目坚定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当年俘获了她,然后两人便开始了她救他他救她的游戏,最后,不知道谁救的谁多,谁受的伤多,慢慢的,她成了他的情人,接着是侧妃,然后是正妃,最后,她成了他的皇后。
千难万险,多少次的生死之间,两人肩并肩走了过来。
许久,皇帝似乎想通了,嘴角露出肯定的笑容,道:“没错!这是周家的天下,朕姓周,朕的儿子也姓周,他会继承朕的皇位,继续周家天下!”
说道最后四个字,他声音如雷,轰然响彻整个大堂。
外面人的全部一震,眼神骇然的盯着金黄色帷幔,露出疑惑之色。
“传旨,在金陵所有三品以上大员,明曰全部到上朝廷议!”
随即,皇帝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充满了霸气,威严,不容反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