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樵眉头一挑,这六部侍郎最起码可都是三品啊,而且实权在握,工部又是那种油水很足的地方,去那里想不发财都不容易。而且干了两年外放刺史,那可就是一方大吏了。
不过卫樵还是淡淡一笑,道:“多谢仲大人好意,下官刚刚进了御史台,这就离职他去,实在是有些轻浮毛躁,还请大人见谅。”
仲启也不意外,如果这么简单的就收买了卫樵也不用他一个堂堂尚书出面了。
仲启笑呵呵的点了点,道:“嗯,卫大人说的不错。是本官欠考虑了。这样,明天晚上,翠月楼,本官宴请诸位同僚,到时候还望卫大人也光临啊。”
卫樵神色始终不动,淡笑道“仲大人,真是不巧,明曰家里有些事情,实在是走不开,还望仲大人多多包涵。”
仲启微微皱眉,没想到卫樵这个面子都不给,他觉得卫樵防备的似乎有些过头了。
卫樵好似没有见到仲启那皱着眉头,面色始终淡然自如,不卑不亢。
仲启见卫樵脸色不变,那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松了开来,官做到他这份上,都是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之所以皱眉,不过是为了试探卫樵的反应罢了。
仲启心里对于卫樵的评价不知不觉上了好几个台阶,眼神闪动着,忽然又笑着道:“卫大人才学出众,晋王殿下有一幼子年刚刚七岁,正想寻觅一个品德无暇才华出众的老师,我觉得卫公子无论人品还是才学都可以胜任。卫公子觉得如何?卫公子如有意,本官可以给你推荐一下。”
先是吏部侍郎,后是酒楼宴请,接着又是晋王幼子的老师,转眼间就是三个巨大甜枣。如果不是卫樵先前已经拿足了各种好处,这会儿还真说不准能否扛得住这等诱惑。
卫樵眉头皱了起来,低着头,嘴角轻轻抽动着,眼帘微阖,眼神闪动。
仲启一见便是目光一闪,又笑呵呵道:“卫大人如果真的能够将晋王殿下幼子教育成才,将来不说执掌御史台,便是外放像崇州潭州这样的一州刺史也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我听说,皇上有意合并州县,另立一道,那个时候外放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刺史了。”
工部尚书听说的,那基本就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人家的话里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教育好晋王幼子。如果教育不好,那什么也没有!
而且,更重要的是,卫樵一旦进入了晋王府,那就只能任人摆布,生死由他人,再也不能像这样进退自如,从容有度了。
对于这种藏机锋的句子卫樵无比熟悉,仲启说完,他继续沉默,似乎心里犹豫挣扎极其为难一般。
仲启微微皱眉,这次是真的皱眉了。如果卫樵这样都不肯接受,那胃口实在是太大了些!
仲启心里泛起一丝不喜,不过这丝不喜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毕竟只要卫樵真的进入了晋王府,那他就没了退路,只能任凭晋王府摆弄!先前许诺的一切,那都是空口无凭,水中楼阁!
仲启面色带笑的又道“卫大人,本官也不说其他,只要你肯答应,本官给你作保,三年内,让人外放一州刺史!”
卫樵嘴角笑意一闪,抬头道:“多谢仲大人好意了,下官刚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多陪大人了,大人请自便。”说完,卫樵转身大步离去。
本来面色带笑的仲启脸色蓦然一僵,眼神里厉芒一闪。他轿子周边的侍卫立即围了过来,眼神极其不善的盯着卫樵的背影,似乎仲启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过去拿下卫樵。
卫樵走的不紧不慢,从容自如。
要是有人在御史台大门前将御史中丞怎么样了,不说御史台会发疯,其他衙门也会心有戚戚焉的同仇敌忾,而且内阁甚至是皇上都会震怒,那后果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简单两个字:找死!
果然,仲启脸色无比难看的摆了摆手,强压着怒气,双目微眯,寒芒肆意的盯着卫樵的背影,牙齿紧咬,脸庞轻轻抽搐。
“少爷。”徐茂站的离卫樵没多远,迎着卫樵道。
卫樵呵呵一笑,招了招手道:“走,随我去请几个人。”
徐茂立即答应一声,牵了马,又跟几个轿夫说一声,便跟在卫樵身后。
四个轿夫今天很快开心,同时也很轻松,除了早上一趟就没费什么劲。而且今天御史台的饭菜很不错,他们甚至还喝了点小酒,当然沾沾口过点瘾,没敢多喝。
徐茂牵着马,跟在卫樵身边,皱着眉头道“少爷,那人是谁啊,怎么说话也不出轿子?”
卫樵呵呵一笑,扯着嘴角道:“工部尚书,让我去工部做侍郎,又说明晚请我吃酒,后来又说让我给晋王殿下的幼子做老师,过个两年外放刺史。怎么样,豪气吧?少爷我想都没想,一口就回绝了,霸气不霸气?”
徐茂听得两眼大睁,瞪着眼看着卫樵道:“少爷,你为什么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即便他读书少见识少,可也知道卫樵嘴里的都是有些人一辈子追逐都追逐不上的,天大的馅饼啊。
卫樵淡淡的踱着步子,笑着道:“你不是说了吗,坐轿子里跟人说话,太没礼貌。而且,我很不喜欢一个人嘴里老是冒出什么‘本官’‘本官’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