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已经瞄见谁来了,马上将手中的剑扔到一边,护着战战兢兢、被吓得面色惨白的贺兰敏月,退回到刚才所坐的位前,与其他武家子嗣隔一段距离站着。
喊着快步过来的是听到动静,又得到下人报告的荣国夫人杨氏,还有武元庆、武元爽等人,当然还有贺兰敏之的母亲武顺也一道过来了。
荣国夫人杨氏在武顺及几名丫环的搀扶下,一副颤颤歪歪的样子,走的却是不慢。
看到一大群上辈们过来,武承嗣等人似乎才回过神来,扶起脸上满是血污的武三思,上前行礼,并以愤怒的声音控诉贺兰敏之的罪行。
贺兰敏之拉着贺兰敏月站在原地,看着武承嗣等人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讲,没有上去争辩,在一脸惊异的母亲武顺走到面前来之时,才上前对母亲行了礼,依然没解释什么。
花容失色的武顺走到贺兰敏之兄妹面前,上下打量了贺兰敏之一会,没发觉异常,这才小声地问道:“敏之,怎么了?为何这样?不是和你说过,到外祖母这里来,不要和表兄们争执,你为何还与他们争吵,还动手了?他们这么多人,你要吃亏的,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娘,武三思轻薄妹妹,还出言污辱你,污辱我们全家!”贺兰敏之说这话时候,语气非常的冷,看向母亲的眼神也很复杂。
贺兰敏之的眼神让武顺不禁一颤,明白过来后脸色变得更是惨白,咬着嘴唇再轻问道:“敏之,你…真的将三思表兄打伤了?”
“是的,母亲!”因为外祖母快直到身边来了,应声时候非常傲气的贺兰敏之也将声音压低,“我还警告他们,若再有污辱我们贺兰家的言行,我对他们决不客气,会杀了他们…”
闻听此话,武顺再次被吓了一跳,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感觉非常陌生的儿子,颤抖着声音说道:“敏之,你怎么可以如此?他们是你的表兄弟,要是让你姨母知道了,会责罚你的,你不能…”
看到杨氏走近了,武顺也停下了话。
在两位丫环搀扶下,走路还算利索的杨氏只是看了一眼满脸血污,脸上满是委屈和愤恨之色的武三思,还有其他武家子嗣,没听完他们的控诉,也没有任何表示就直接走到贺兰敏之面前,很是关切地问道:“敏之,怎么了?几位表兄和你打架了?他们有没有打伤你?快让外祖母看看!”在仔细看了一下贺兰敏之身上情况,发觉没有伤后,转过身,指着武承嗣、武三思等人怒斥,“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联手欺侮敏之一人,是不是看他们孤儿寡母好欺侮,今曰这种时候也不放过他们?我这个老婆子还未闭上眼,容不得你们这样待敏之!你们别忘了,这是在我老婆子的府上…”
听到外祖母没问清情况,就这般说,而且非常偏向他,让贺兰敏之有种很温暖的感觉起来,当下上前搀住杨氏的手,抢在武三思等人解释之前,先告状道:“外祖母,武三思表兄他借酒装疯,想趁机轻薄敏月和敏之,刚刚还出恶言污辱母亲和我们兄妹,连带把姨母也骂进去了…”
贺兰敏之附在杨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杨氏似被针刺了一般,露出从未有过的严厉眼神,用手中的拐杖指着满脸愤怒的武元庆、武元爽等一众武家子嗣,勃然大怒道:“武元庆,你教出的好儿子,竟然敢在我这个老婆子的府中调戏我的外孙女,出污言凌辱你的妹妹和你的外甥,你回去好好给我管教一下,省得再做出这等丢脸的事!”
“母亲,你听孩儿解释!”武元庆搀着半边脸肿得好高的武三思上前,作一礼道:“母亲,三思只是酒后胡言了几句,敏之他竟然下如此狠手,将你的孙儿打成这个样子,还要拔剑杀他,母亲竟然还向着敏之,”武元庆说着将武三思推在面前,指着武三思那肿胀的脸,愤怒地吼道:“母亲,你看看,这是被你的好外孙贺兰敏之打的,打成重伤,母亲不责贺兰敏之行兄这举,还责怪你的孙儿…”
“放肆!”杨氏以与年龄不太相称的威严怒喝一声,身子都在颤抖起来,用手中的拐杖指着武元庆和捂着脸的武三思道,“若不是你的儿子恶行恶言在先,敏之他这个一向忍让的人会动手?你看看敏月都吓成什么样,你问问你的儿子刚刚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敏月,污辱姑母,亏他还敢申辩,待媚娘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们…你们是希望我老婆子把这事告诉媚娘?”
武元庆还想再申辩什么,一边的武元爽帮上前拉住他,悄声说了两句,再上前对杨氏作礼道:“母亲千万别生气,都是我们的错,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请你快回去休息吧,这事千万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受到责罚,母亲请息怒,万不可因怒伤了身子,快回去休息吧…”
在武元爽的一再眼神示意下,满肚子愤怒的武元庆也回过神来,忍着怒气,对杨氏作礼道:“母亲,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们不好,没管教好小一辈,你年纪大,快回去休息,千万别生了气,我们先告辞了…三思他有伤,得回去找医生瞧看一下!”
完全被坏了兴致的杨氏没再责怪他们,挥挥手道:“你们走吧,我老婆子也没兴致了!我只是告诉你们,若不想让你们那当皇后的妹妹生气,就千万别再去找敏之的碴,也别乱说话,知道了没有?”
“是,母亲!孩儿们知道了,孩儿们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