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了。波尔特爵士的对手是一名服役于第十二军团的年轻骑士。在这巨大的压力下,那位年轻骑士显得非常紧张。不知是出于对维斯德洛骑士的敬畏,还是不忍心攻击那套jing致、华丽的银se铠甲,这位骑士一直没有发动攻击,而波尔特爵士也没有攻击,两人就这样连续三回合擦肩而过。第四回合时,那位骑士终于在观众们越来越响的不满声中发起了进攻。但他才刚刺出枪头,波尔特爵士的枪尖便闪电般刺来,将他的枪尖击得粉碎。之后几轮,波尔特爵士每次都如同表演一般及其jing确地将对方的枪头击碎。最后,那位骑士宣布弃权。波尔特则带着他那阳光的笑容在无比热烈的欢呼声中退场。
经过一天的比赛,在三轮jing彩的淘汰赛之后,已经决出了七位进入决赛的骑士,只剩下最后一组比赛来决出最后一个决赛名额。当比赛的骑士进入场内后,人们纷纷停止对刚才波尔特爵士高超枪术的议论,想看看最后一个进入决赛的会是谁。
第一位是同样来自维斯德洛骑士团的卡莱尔爵士,他身披银甲和紫se斗篷的样子也是威风凛凛的。另一位骑士在他入场后两分钟才匆匆赶来。这最后一位出现的骑士穿着一件蓝灰se的、式样有些奇怪的全身铠甲,骑在黑马上。他戴着一顶两边铸有鱼鳍的头盔,拉着面罩,看不到他的脸。
当传令员高声报出“海岸城,克劳泽爵士”时,人们一片茫然。
“怎么还有一位来自沿海地区的骑士?”公主奇道,“之前我看过参赛名单,没看到有什么海岸城骑士啊。”
“是临时加入比赛的。他一定是马克伯伦亲王的随行人员之一。”我说道。我相信这位克劳泽爵士一定就是我昨天上午在旅店中见到的三个海岸城士兵中领头的那个骑士。他多然参加比赛了。不过奇怪的是,我一时竟完全想不起他长什么样。
两人正要到场中就位,担任裁判的沙克伯爵忽然跑到身穿蓝灰se盔甲的骑士马前,向他说明着什么。骑士听后摊着手,向皇家骑士团统领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了?”公主说道。
“恐怕是因为骑士竞技赛有个规定,就是参赛骑士必须身穿全身铠甲并披上斗篷。那位克劳泽爵士没有批斗篷。”我从沙克爵士的口型中读到的是如此。
沙克伯爵又向他建议了些什么,海岸城骑士策马来到一处看台边,招呼他手下那两个守卫。那两个海岸城守卫竟立刻就掏出几个银币,买下了旁边一个平民的斗篷,丢给骑士。海岸城骑士接住那件又脏又破的土黄se斗篷,看也不看就披上了。这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位骑士还真是不拘小节。”公主笑着如此评价。
沙克伯爵看了看,耸耸肩,示意两位骑士各就各位。
比赛马上开始了。双方一同策马前进,但速度都不快。接近时,克劳泽爵士用盾牌遮住大半个身形,长枪微微扬起,一副不准备进攻的样子。卡莱尔爵士犹豫了下,还是看准了位置,大力刺出长枪。但就在他出枪的瞬间,所有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的时候,卡莱尔爵士已经往后从马上翻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随着他落地的还有四散的木头碎片。
海岸城骑士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对手,然后随手扔掉了断枪,扯下背后的斗篷丢在地上,然后一言不发的骑着马离开了。
“那位骑士叫克劳泽,对吗?”公主回头向我确认。
“啊,没错,”我点头,“海岸城的克劳泽爵士。”
我将视线转向贵宾台zhong yang,看到马克伯伦坐在一群满脸惊讶的贵族中间,愉快地微笑着。
当天比赛结束时,已是黄昏时分。
克里昂三世骑在马上,由皇家骑士们护送着返回皇宫,桑德斯爵士和往常一样骑马紧跟在他的身后。马克伯伦亲王骑着一匹黑马与陛下并肩前行。亲王看上去兴致很高,克里昂三世则浅笑着和他平静地交谈着。在护卫的皇家骑士队伍后面,骑马跟着一小队海岸城守卫,其中领头正是那位克劳泽爵士,他还是带着那顶鱼鳍盔。
护送公主的队伍就跟在亲王的卫队后面。弥赛菈骑着她那匹叫“依莉亚”的白se母马,位于队伍中间,我则在她左后方侍从的位置上。我都快习惯这个位置了。
我放松地骑在马上,回想今天骑士们展现出得强劲实力,纳闷菲尔德夺冠的可能xing还有多少。里尔?克瑞伐勋爵老练的技巧和波尔特爵士超凡的枪术令人印象深刻,还有那位海岸城骑士快如闪电的刺击更是一鸣惊人。明天的决赛将会非常激烈和jing彩。
突然,我感到一阵不自在,心底隐约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我立刻jing觉地在人群中扫视着。街两旁看热闹的人,杂役,马夫,小贩,主妇,孩童,乞丐,士兵,农夫,酒鬼。酒馆门口,几个人望着弥赛菈公主在评头论足;三四个马夫对着皇家骑士们的马指指点点;一个独臂的老乞丐坐在街角呆呆地看着大队人马进过;一个少女从旅店二楼的窗户探出身来,打量着骑士们;一个小男孩冲骑士们兴高采烈地高喊“胜利万岁”……
我看到了一张脸。
那人挤在一堆看热闹的人中,本来并不引人注意,他肤se黝黑,长相普通,但他的眼睛却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骑在马上的人马,眼睛里是无尽的恨意,那满腔的恨意仿佛都快和血一样从他眼睛里溢出来了。但那眼神稍瞬即逝,那种脸立刻显出空洞、茫然的表情,随即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仔细搜索,但再也找不到那张脸。着过程很短,但我相信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绝对不会是我的想象。
这时,陛下的贴身侍卫桑德斯爵士突然策马来到了这片区域,冰冷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然后又立刻一夹马肚回到了队伍中。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之后没有再看到那一张脸,但我仍隐隐感到不安。
快到皇宫时,弥赛菈公主对我说:“待会儿我就让仆人帮你把东西搬过去。你都整理好了吧?”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真不明白她为何如热衷于给我换住处,更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同意。
我正要张口答应,却在皇宫前的路口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不禁一愣。
是我回到皇都那天晚上救下的那位少女,披肩的棕发和纤细的身材。她站在路口处,向公主的队伍这里张望着,手上拿的正是我那件黑se羊毛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