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他在虚张声势,但我也不可能真的去找禁卫军,我得快点赶回皇宫。没时间跟他们耗了。
我狠狠一夹马肚,向胖子冲了过去,然后猛地勒住马,坐骑发出刺耳的嘶叫,马蹄高高扬起。胖子顿时被吓得向后滚了好几步,瘫坐在地。我粗野地大笑着,策马上前,拔剑指着他的脸:“小子,你知道在爱伦丁的时候,我们骑士团是怎么处置强jian犯吗?”
胖子惊恐地看着我。我俯身用十分愉快的语气说:“我们会把那些家伙的那、话儿切下来,用皮绳串着挂在他们自己的脖子上,天气很热,那、话儿开始腐烂、发臭、生蛆虫,然后我们就逼他们把那东西吃下去。吃完了,他们的罪就算是赎清了。小子,我可以很轻易把你们三个宰了,再把你们的命、根子切下来塞你们嘴里,而没有人会知道是谁干的。皇都禁卫军们这会儿正喝得七荤八素呢,对吧?”
胖子满脸的横肉因为恐惧拧成了一团,让我想起了某位领主死前的模样。
我把剑收回鞘里:“但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得赶回去干我老婆呢,没时间也没兴趣在你们身上重温那些在爱伦丁的美好时光。所以,快滚吧,滚回你们老爹的裤子后面去。”
胖子颤颤巍巍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整了整衣服,试图保住自己的尊严:“这…这位爵士,我无意冒犯,但我提醒您,我的父亲是蒙蒙查侯爵大人。我无意与您发生冲突,但是…”
“滚!”我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
胖子脸se苍白地点了点头,一招手,和另外两个男子一起快步离去,走到最近的街角处时忍不住跑了起来。他们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只是几个不幸被与生俱来的地位和财富败坏了道德与智力的阔少,自私残忍,不知所谓。
我下马解开女孩嘴上和手上的布条。她看上去仍惊魂未定。
“你还好吧?”
她咳嗽着,冲我感激地点点头。
我也点了下头:“快回家吧,今晚这个城市很疯狂。”
但女孩仍坐在地上,yu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努力地用被撕裂的裙子尽力遮掩着身子————原来还有这个问题。
我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解下身上那件做工jing细的黑se羊毛斗篷给她披上,然后转身去牵马。
“实在太感谢您了,爵士先生。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她追上来问。
我回头打量了下她,少女将自己裹在斗篷里,一头深se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身上和脸上还有一些土。她的表情混合着后怕、兴奋、感激和好奇。
“我不是骑士。你还是赶紧回家吧,那帮人说不定还会叫了人再回来,我可不能每次都吓住他们。”说完我骑上马向皇宫的方向骑去。
“可至少告诉我您的名字,大人。”她在我身后喊道。
“还是不必了,晚安,小姐。”我摆了摆手。
我责怪自己今晚有些莽撞了,要是刚才那几个家伙胆子没那么小,那我说不定会惹上不少麻烦。又是那该死的骑士jing神在作祟。最近我可够手忙脚乱的了。
拐了一个大弯后,我终于到达了皇宫的正门。虽然是狂欢的夜晚,皇宫依然守卫森严,一对训练有素的皇家骑士在这里忠于职守。他们很快就认出了我,经过例行的检查之后,我顺利进入了皇宫。
帝国的皇宫是由一系列宫殿、高塔、庭院组成的庞大建筑群。第一次来到皇宫的人通常都会觉得这儿像个巨大的迷宫,但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来说,这里的每条过道、每个楼梯都像自己的手指一样熟悉。
我将马牵到马厩时,发现这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马夫、马僮们看来已经和宫中其他仆役一起庆祝去了,今晚真是非同寻常。我只好自己动手将马牵进了马厩的一个隔间,卸下马鞍,张罗了些新鲜燕麦,往水槽中倒满水,然后顺手给马刷了刷毛。这段时间可累坏它了。
做完这些,我用从马厩旁的井里打上来的水洗了洗手和脸,然后在井边坐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回家真好。我满足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我从记事起就在皇宫中生活,那时候,巨大的皇宫对年幼的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在高墙内,我无忧无虑地学习、玩耍、成长着。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离开皇宫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在外面奔波的时间越来越多,而我所肩负的使命让我在这个世界里看到了许多黑暗与残酷,比常人能看到的要多得多。而这是一份沉重的负担。我一直没有机会体验大多数人所拥有的家的感觉,皇宫对我来说可能是最接近于那个意思的所在,那高墙带来的安全感从孩提时代延续至今,有增无减。而你对一个地方的感情,很多时候不但源于你对那个地方的依赖感,还可能源于那个地方同样需要你的守护。对人的感情,我想应该也是这样。
我拿起自己的行囊,向皇宫主殿走去。在主殿外碰到一队巡逻的皇家骑士,队长沉默地朝我点头示意。随着我靠近宴会厅,乐声、歌声、欢笑声变得逐渐清晰,听得出今晚来了不少高水平的乐师和吟游歌手。我隐约听见此刻正在演奏的是《女生的裙角》,一首送别chun天的帝国民谣,这首歌曲常作为夏季庆舞会的序曲,看来皇家舞会才开始不久。
宴会厅大门外的长廊上站着四名皇家骑士,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正在和骑士们轻声交谈。他立刻注意到了我,浅笑着朝我打招呼:“马拉维奇。”
“西门斯先生。”我礼貌对帝国宰相的侍从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