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门后,成子琴端起酒杯道:“这次这件案子颇为棘手,踏山兄弟发现了好几条重要的线索,但愿能帮助我们侦破此案,且不说他发现这些情况是真是假,就冲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就很让人佩服,来,咱们敬踏山兄弟一杯!”
五人又把杯中酒干了。
成子琴道:“这案子听了刚才踏山兄弟的介绍,你们各自谈谈自己的看法,看看咱们该怎么侦破此案。铁塔你先说。”
杨踏山见第一组组长罗翼躬身答应,这才知道他外号叫铁塔,这人生得粗粗壮壮的,叫这外号倒也恰如其分。不过在酒楼里议论案子,杨踏山有些担心泄密,忙说道:“成姐姐,咱们还是回衙门班房再讨论案件吧。”
成子琴摆摆手:“没关系,掌柜的已经知道只要是我们在雅座关了门,这楼上就不再安排其他客人了。如果楼上已经有人,我也不会让肥子关门说事的。”
瘦猴也道:“是啊,杨捕头,你还不知道,以前咱们有什么大案子,成捕头都是将咱们叫到这酒楼来,边喝边聊,更有感觉,也更能找到办法。”
杨踏山点点头,笑道:“那是我多虑了,罗翼,你接着说吧。”
罗翼道:“这个案子,我觉得应该是情杀,肯定是这女子与人私通,把肚子给弄大了,两人怕让人知道丢了名节,就找郎中打胎,结果弄出了人命。”
成子琴道:“那她额头上那致命伤又是怎么回事?”
罗翼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死者额头上还有一道致命伤。二组组长肥子马亮接过话题说道:“我猜应该是这男的把人家肚子搞大之后,又不肯娶人家——都二十三了,老姑娘一个,正经人家谁肯娶啊!可是这女的又死缠烂打不放手,男的一生气,给她脑袋一青石,结果死了,为了怕被人发现女的怀孕的事实让人知道,干脆打胎,结果大出血,死翘翘了!”
成子琴笑问:“你一会说被砸死,一会说大出血死翘翘,她到底是被青石砸死的还是引产出血死的呢?”
“这个……这个……”马亮摸着后脑勺,憨憨笑着不知如何作答。望向杨踏山。
杨踏山道:“死者引产手术导致的大出血是生前创,是在额头上那一青石之前就形成了。额头上的创伤也是生前创。从两个创伤的伤势程度看,死者是先进了引产手术,然后额头上才挨了一青石。”
四人听了,连连点头。
瘦猴接着说道:“要我说,应该是这男的为了掩盖自己搞大人家女子的肚子的事情,找郎中给这女的引产,虽然大出血昏迷了但还没死,男的见状,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干脆找了块青石,给了这女的脑袋一青石,来个杀人灭口。嘿嘿。”
成子琴问道:“这么说来,你们都认为,这是一个情杀案?”
三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成子琴又望向杨踏山:“你呢?你详细检查了尸体,应该最有了解。”
杨踏山道:“我也倾向于是情杀,从尸检情况看,死者应当是先进行了引产手术,手术失败大出血,这一出血已经危及生命,但尚未死亡之前,颞部被人用青石块砸中,导致当即死亡。凶手应该是与死者关系亲密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她的情人。因歼情败露,为了掩人耳目或者其他原因而杀人灭口。”
成子琴点点头:“我也赞同大家的想法,那咱们就将情杀作为主要侦破方向。踏山,对如何破案你有何高见?”
杨踏山道:“不管是什么杀,咱们都要先查清尸源,查清楚死者之后,再根据预定侦破方向开展侦破。既然确定为情杀的可能姓很大,那咱们就围绕死者的夫妻或者情侣关系进行排查。”
五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分析案情,明确侦破方向。将那一坛子陈年花雕喝了个底朝天。
说案情的时候,杨踏山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将死者临死之前吃了一顿鸡鸭鱼肉这件事说出来,因为这事情实在不好解释清楚。就作为一条自己了解的线索吧。
五人都有了些醉意,回到衙门,画师已经将那画像又画了好些张,成子琴吩咐三个组长带捕快到全城和附近乡村进行调查走访,查找尸源。杨踏山辛苦了一天,暂时没甚么重要事情让他做,成子琴就让他先回家去休息。
杨踏山回到家里,中午喝了一些酒,更是有些晕乎乎的。杏儿打开院门,见少爷杨踏山有些醉意回来了,急忙上前替他解下腰刀,拿了铁尺,然后要搀扶他,这时,忽然闻到杨踏山身上有一股尸臭味道,这味道她很熟悉,她的娘去世後两天不能入土,尸体发出的就是这种尸臭。
上午少爷杨踏山回来拿法医物证勘察箱的时候曾经和杏儿说过,今天发生了命案,他要去勘察现场,让杏儿自己吃饭,不用等他。所以,杏儿猜到了杨踏山是去勘察检验尸首去了,才会沾染了这身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