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还能有什么隐情?”
“唉,涉及家丑,就不好说了,总之,这件事,大家都有责任,不能把责任全推倒他身上去。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帮他的原因。”
左少阳有些傻眼了,的确是这样,鞋子好不好看大家都知道,但是,合不合脚,便只有自己知道了。杜淹进谗言害死自己的亲侄儿,如果没有理由,是根本不可能的。而这个理由,杜如晦不肯说,就没人知道,刚才杜如晦只说了其中有隐情,大家都有责任,不能只怪杜淹,那应该是真的,如果全部都是杜淹的错,杜如晦乃当朝宰相,应该不会帮他这么说话的。
左少阳道:“好,你们的家事我可以不问,甚至甄权他们之间的恩怨也可以不理,但是,牛把式的死又是怎么回事?他能解释吗?”
“这件事,他说了,大理寺正在查,如果查出是他指使杀的人,不用自首,他立即自尽以谢天下。”
左少阳又是一愣,笑道:“他如此胸有成竹,想必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了,攻守同盟,毁灭罪证,都能做到,大理寺还能查出什么来?哼!好,这件事我说了,可以等大理寺的结果,再来跟他理论。”
杜如晦稍稍舒了口气,道:“关于辞官这件事,家叔说没有任何问题。他年岁已高,其实早就不想干了,只是皇上一直不让他隐退,既然现在于治病有碍,那是坚决要辞职的。昨夜得知此事之后,已经立即写了一份辞职奏折,上报皇上了。只等皇上恩准,便辞官为民,在家静心养病了。”
左少阳哑然失笑:“这杜淹当真会踢球,把球踢给皇上,他明明知道他是朝廷重臣,皇上绝对不会轻易让他退隐的,特别是皇上刚刚登基没两年,更需要这帮老臣辅佐,如何能轻易准许他辞官呢?绝!真是绝了!哈哈哈”
杜如晦等他笑完,才轻咳着慢慢说道:“左公子,家叔身居高位,的确不是说辞职就能辞职的,得皇上准许才行,就好比是我,我的病早就很严重了,我几次跟皇上请辞,但皇上都没有答应,甚至孙老神医他们几个都三番五次给皇上进言,说我这病只能在家静养,再不能艹劳,可是皇上却还是以江山社稷为重,将我留下。为了请辞之事,我甚至在家静卧数月不朝,皇上几次亲来探望,却还是执意不肯让我辞官。这件事你可以问令师兄,便可知我没有说谎。”
孙思邈在一旁频频点头:“杜宰相是没有说谎,这件事我可以作证,他的确请辞了好几次,甚至不上朝在家静养,只是皇上一直不肯恩准他辞官。”
左少阳冷笑道:“我不管皇上是否准许,他以后再不理朝政就行了,几个月算什么?几年十几年,后半生就窝家里了,手脚是自己的,我就不信皇上会帮着他的手脚让他去当官?”
“这个没问题。”杜如晦道,“家叔已经说了,他这一次既然辞官了,就再不理朝政,一心只在家中养病,颐养天年便了。左公子可以从旁监督的。”
左少阳想不到他答应如此干脆,不觉愣了一下,道:“那散财呢?”
“这个就更没问题了!”杜如晦道,“家叔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他的几个子女都已经成家立业,能养活他们自己了,这些钱财他原本就打算将来捐出来做善事的,也不给子女们。既然左公子要求他将家财捐给朝廷,用来赈济灾民,当真宅心仁厚,他断没有不同意之理,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左少阳又是一愣,想不到杜淹竟然愿意把全部家财的九成五交给自己用来赈灾济民。一时搞不懂他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了,望向孙思邈。
孙思邈也很意外,他原以为杜淹绝对不会同意这几个条件的,没想到竟然答应了。瞧着左少阳,微笑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能理解。
杜如晦道:“只是,家叔有个疑问,想请教左公子,若有失礼,还请谅解。”
左少阳冷笑道:“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把钱财交出来的,说罢,还又想玩什么花样。”
“不是的。”杜如晦很认真地说道,“家叔只是想知道,左公子如何管理这笔钱?如何赈灾济民?”
左少阳愣了一下,他到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这个问题。便道:“这个嘛,反正是交给朝廷,看朝廷如何用度便是,反正我是不会贪墨他这些钱财的。”
“这个自然,不过,这到底不是一笔小数,若真能用到赈灾济民方面,家叔便是荡尽家产,也是毫不犹豫的。只是,如果把钱财这么交给朝廷,说句实在话,现在朝廷宵小实在太多,只怕这些钱十成能有一成用到百姓手里便已经相当不错了。所以,这笔钱如果不能好生管理,白白便宜了那帮子贪官污吏。还请公子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便可将钱财移交给公子。”
左少阳冷笑:“万全之策?我要是想不出来这万全之策,又或者我的办法他始终认为不是万全之策,岂不是找了个借口不散财了?”
“家叔应该不是这等找借口推诿之人,这个我可以担保。只要公子想出一个办法,能让我觉得合适,我便可以说服家叔认可公子的办法。”
“这个……,我还没好好想。反正肯定有办法就是。——他到底有有多少家产?能拿来多少给我赈灾?还需要如此郑重?”
一旁的孙思邈点点头,心想这是问题的关键,如果杜淹将大部分钱财转移了,只留一小部分,那这散财也就是面子上的事情了。起不到打击他经济基础的真正作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