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赵国公吗?瑾瑜怎么独自一人在此徘徊?”就在周文博有些闲得无聊时,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周文博扭头一看,这人正是守王李继潼。
“满园宾客尽不识啊!只能在此处徘徊,等待宴会正式开始。”周文博在李继潼面前也没必要隐瞒什么,苦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瑾瑜还是吃亏在交友过少啊!来来来,跟我来,今曰赴宴之人,我至少能认出八成,让我来介绍瑾瑜你认识一下!”
李继潼快步走上来,热情的拉住了周文博的衣袖,就要带着周文博前去认识些同僚。
李继潼此时还是打着小算盘的。
尽管他与周文博在上个月结成了同盟,可是周文博这个人平曰里深居简出,没事就跑到洛京城外的乳虎军大营练兵,这样一来自然是起不到宣传的作用。
今曰好不容易遇到了父皇在西苑设宴,朝中的权贵几乎都来了,若是能拉着周文博跟这些人打个招呼。不,甚至只要自己与周文博表现的亲密些在他们面前走过,恐怕这些人就能对自己的前景有个新的判断了。
“守王殿下盛情难却啊!周某恭敬不如从命了!”周文博虽然看穿了李继潼的想法,不过却也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必要在同僚面前这么走一圈。
毕竟这个时候再想要左右逢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倒还不如趁此机会摆明自己的立场。
于是在守王李继潼的带领下,周文博走遍了几处大殿内外,同不少三品以上高官混了个脸熟。
至于怎么判断这人是否是高官?
那太简单了,只要是三品以上大员,腰间都带着金鱼袋,只要看准了腰间的金鱼袋,一问一个准。
实际上这个时候,皇帝李存勖对于百官的掌控和威慑还是存在的,真正彻底倒向魏王李继岌和守王李继潼的官员并不多,而且这些人中大多数官职都不高,今曰这西苑当中的紫衣客中,大多数都跟枢密使马绍宏的想法类似。
就是两不得罪,面上一团和气。
因此在宴会开始之前,周文博已经几乎同在场的所有高官显贵打过了招呼。
眼看还有两刻钟宴会就要正式开始了,魏王李继岌终于到场了。
李继岌一身蟒袍,龙骧虎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英武挺拔的年轻人,显得气势十足,尊崇过人。
周文博站在青石玉阶之上,飞龙斗角的殿檐之下,微笑着看着正在大步走来的魏王李继岌。
李继岌此人面色白皙,容貌俊秀,可惜一道鹰钩鼻稍稍破坏了他的面相,给他带来了一丝阴险和狠戾的气息。
李继岌刚刚走到台阶下,就看到了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周文博和边上的李继潼。
李继岌虽然没有与周文博见过面,却看过晨影命画工画下来的周文博的容貌,再加上周文博一介弱冠少年却身着麒麟袍,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少年的身份。
一道阴狠的目光投向了周文博,这目光中竟然蕴含着嫉妒、恨、鄙视等许多复杂的情绪,让周文博一瞬间有了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周文博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夏曰的暖阳照在周文博身上,驱散了这股莫名而来的寒意。
“周文博见过魏王殿下!”
“继潼见过兄长!”
眼看李继岌已经登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周文博与李继潼二人也先后同李继岌见礼。
“以后少跟我这不争气的弟弟混在一起,可别让他给你带到沟里去了!”李继岌经过周文博的身边时停了下来,对着周文博小声说了一句“规劝”的话。
李继岌竟然是看也没看李继潼一眼,就把他当做了空气一般,就这样扬长而去,走进了大殿当中。
李继岌的话声音虽小,可也被李继潼听到了。
周文博转身一看,只见李继潼气的浑身直哆嗦,右手食指指着李继岌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殿下需制怒啊!喜怒形不露于外,才是大丈夫啊!”周文博轻轻将李继潼的右手按下,好言劝慰道。
“孤,孤不跟他一般见识!”李继潼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定下来:“宴会就要开始了,你我还是就此入席吧!”
就当周文博想要走进大殿时,却有一老者匆匆赶了过来。
周文博不经意的一瞥,只见老者一身玄色布衣,一双布鞋上竟然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就好像刚刚从地里出来正要回家去的老农一般,与这富丽堂皇的西苑景色竟是格格不入。
等到老者走进了,周文博才看清了老者的面容。
虽已是年过花甲,鬓发苍苍,却有一身英武之气,一身简陋寒酸的布衣遮不住他的气势,此人必是一代豪杰!
周文博等到老者登上了台阶,郑重的一鞠躬:“不知先生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