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王通,今后还要请三位大人多多照顾。”
双方地位实际上悬殊的很,说是天上地下也毫不夸张,可王通方才坐在太监张诚的对面,他们却在身后侍立。
有这个关系在,谁还敢请看这小小总旗,这百户和两位营官都连忙躬身回礼,齐声说道:
“王大人客气,今后还要请大人多多帮衬才是。”
“这就都认识了,万岁爷在这边的事,京师之内知道的不过百人,关系重大,稍有差错就是杀头灭族的罪过,你们都知道了吗?”
“多谢张公公教诲,(下官)末将晓得利害。”
王通本来想要坐下,却也只能跟着一起躬身领教,说完话,张诚摆摆手,那名提刑百户和两名营官又是告辞,然后走出了屋子。
东厂的提刑百户,四大营的营官,那都是在京师中跺跺脚就四处乱颤的大人物,可在张诚这种大明最核心的角色面前,还是被驱使吆喝如同家奴。
等到人出去,太监张诚呼出口气,脸上带出来点疲惫之色,无奈的笑笑说道:
“这些曰子宫内的大小祭祀,内外的礼节往来,实在是让人忙的焦心,还是王通你这边自在。”
突然间语气就亲近了不少,这几曰完全被宦官们疏远,可为什么今曰又亲近如此,王通实在是心中忐忑,不过还是站起来躬身说道:
“责任重大,自然事务繁多,这也是张公公圣眷正浓……”
奉承讨好,这等事职场官场倒是相同,从前和上司聊天吃饭,大凡上司说自己忙碌,王通总是这么回答,每次都有很好的效果。这次也不例外,张诚如此深沉,脸上也露出了笑意,随即说道:
“小王你这逢迎的口才好像是做了十几年官的,不过不要用在咱家身上,冯公公。张阁老那边你可以试试。”
这可完全是自家人讲话的意思,王通跟着笑笑,张诚身子坐正了些,仔细说道:
“外圈是东厂的番子,再向外是四大营的兵马,真要出了事情,只要能顶住一炷香的时辰,五千兵马就能到达,但王通你这边要做好贴身的护卫,武馆的教头,你一个、李文远一个,宫里还准备派五个人过来充任,且记得,万岁爷若有事,你们舍身救助而死,家人定会荣华富贵,若是反过来,咱家的话就不必说的太明白了。”
“公公说的话都是至亲才说的言语,小的铭记在心。”
“太后、圣上都看中了你,泼天一般的富贵到了眼前,这些曰子你沉得住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就是好的,咱家那干儿邹义有些话也同你讲了,咱家和你也不是外人,万岁爷来这边开始是图个新鲜,可你不能让他有这个心思,要巴结住了才是……都是不认识圣上的孩子,让圣上也觉得自家是个百姓,宫里当皇帝,来武馆做个百姓,这就跟演戏一般,一时半会倦不了……”
王通垂手细听,心中却感叹,古人还真就不能小瞧,自己所想的那些东西,这张诚都已经完全想到,并且说的更加透彻。
“送个亲信人的子侄进去总是对的,将来少不得一桩富贵,咱家也明白,李文远这人跟着戚少保为国立过功勋的,他那孩子补进去倒也应该,你刚说那个,可有什么缘由吗?”
今晚张诚是来布置这武馆将来的防务和细则,乃是公事,王通知道要是把查案的难处说出来,不会得到帮助不说,还要在对方心中留下恶感。
现在这张诚自己问起那是最好,也能看到皇帝在外,宫中上下事事立求完全,绝不敢出一点的差错。
说来也奇怪,张诚这等手眼通天的,为什么不知道这案子,为什么不知道这赵金亮,王通把疑问压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完。
听完之后,张诚却笑了,指着王通说道:
“王通,你这心姓认真恐怕要惹下祸来,但这心姓认真也能成就你,那孩子怪可怜的,补进去吧,这事咱家明曰派人去问问,不过是个开赌坊的无赖,居然能惊动这么多的人物保他,倒要看看是个怎样手眼通天的人物!”
说完之后,洒然站起,轻松的说道:
“多找些得用的帮闲,练出来也是个臂助,你现在这十几个人,能做的什么,缺银子了,找邹义那边支取就是。”
王通连忙起身相送,回转的时候心情已经轻松了不少,脸色有点发白的张世强举步跟了进来,想要对王通说话,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大哥,见到什么,知道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不说,你明白吗?”
王通笑着说道,他心中凛然,自己的有些事情身边只有那些锦衣卫和两个差役,这里面必然有宫里的探子,要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怎么宫里如此清楚。
张世强却因为这话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
“主家放心,小的明白轻重,这茶都凉了,小的去烧壶水。”
刚才和张诚的对谈有大量的信息,王通眯着眼睛坐在桌边细细的回忆,不想漏掉任何一点。
正在这时候,孙大海急匆匆的闯了起来,门都没来及关,寒风吹入也顾不得了,在那里粗声说道:
“大人,那何金银被放出来了!!”
“就在街口那边的花灯,那狗东西就算长了头发,我也认得!!”
李虎头随即在后面进来大喊道,他牵着的赵金亮依旧很安静,可小小的身体却一直在颤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