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吉斯和洪烈帝国这一战,都是竭尽国力倾巢而出,黑吉斯前期投入已达200万,洪烈军则将举国兵力集中在边境上,双方交战人数在初期就骇人听闻地达到了300万之众,这一场仗不打到最后绝难善罢甘休这是两家主帅心知肚明的。
在戈壁一战,洪烈军仗着地利占了一些便宜,但是在黑吉斯看来这点损失几乎可以在忽略不计的范畴,随后洪烈军入城驻防,虽然说白了就是一次败退,但双方在正面战场交手的时间很短,都未伤筋动骨,就像两个亿万富豪约好了在拉斯维加斯豪赌一场,初次见面一人扔了20块钱锅底就不欢而散了,这场赌博想要继续进行下去,主战场无非就是攻城守城之间,所以黑吉斯进攻强度猛烈一些我还能可以理解——手里筹码多的那一个人,永远希望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但是如此频繁还是让我始料未及。
我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嘬上一口就闻城外战事又起,无奈只好放下茶杯对来人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此刻我剑气已退,就算登城也对洪烈军没什么实质姓帮助,但我深知城上的士兵也许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战力超群的剑神,技艺高超的杂技演员高空表演时腰里都会系上一条保险绳,虽然一千次表演里也用不着一次,但是没有它演员就会抓狂,而我,就是那根绳子。
果然,当我再次登城之后,已经疲于战斗的士兵们又个个焕发出无穷的勇气,黑吉斯进攻虽猛,始终像在湿地里勉强燃烧的一堆火焰,被压着打得很惨。普奇雄说得没错,攻城战打得其实是人心,你只要能找到一座城池的薄弱点那就事半功倍,这个薄弱点不是说西边的城墙比东边的城墙矮一点薄一点,而是城上守军的状态。城上的一方永远占有地利,但大多时候利就是弊,当攻方第一个士兵冲上城头时,那么守军的心态就会变——在这么有利的地形下都被对方给冲上来了,我们是不是要败了?所以守方军队几乎都是把全部精力放在如何把敌人阻挡在城下的,一但攻方的士兵冲上城头展开鏖战,那么一座城墙的防护作用也就被忽略了,这往往是成功与否的关键,只要再前进一步就等于破城成功,攻方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虽然我什么都不用干只是在城头来来回回地瞎逛,但我的参战无疑鼓舞了士气,使得士兵认为无论如何城池都是安全的,因为有了这样盲目乐观的信心,抚州城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牢不可破,我们在兵员和物资上并不匮乏,15万人驻守在这里,只要信心不失,黑吉斯唯一破城的可能就只有把城墙推倒或者撞开城门,而那样的几率很小!
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黑吉斯的进攻力度渐渐疲软,最终丢下几千具尸体偃旗息鼓。
同样疲惫不堪的洪烈将士们休整着歪斜的盔甲,运送伤员、补充羽箭滚木,没有多少人再有欢呼雀跃的精力,但每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每个人都会朝我投来尊敬的目光。
我朝城下看了一眼,已经懒得再去思考敌军这一次冒昧的进攻到底有什么目的了,黑吉斯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我从一个大惊小怪的新手锻炼成了一个神经强韧的死神,只不过双方付出的代价都不小……这样的曰子又持续了两天,洪烈帝国的士兵们也似乎习惯了对方漫无边际的进攻,两天中我只出过一次手,那是因为黑吉斯出动了一支2000人的敢死队,他们不着任何防护,推着一辆巨大的滑车朝抚州城的城门撞过来,滑车上绑了一棵四人合围也抱不拢的巨木,这些人分成两队排列在滑车后面,然后一个推一个后背艹纵着这个庞然大物横冲直撞,笔直的木桩、削尖的顶端,再加上这两队人组成的圆阵,使那东西看上去既富有攻击力又充满侮辱意味,我果断出手把它太监掉了……这段时间里信州的战报也不时传来,我们忙着守城的时候史存道也没闲着,澹台朗的进攻频率和吴司中的出奇地一致,我根本抽不开身再去帮助信州,让我奇怪的是厉州一直没有音讯,也许是因为秦义武所部大多是骑兵所以对攻城并不在行?
可是第三天一早我的猜想就被打破了,一名风尘仆仆的通信兵从厉州带来了史动的口信给我,内容只有四个字:厉州告急!
其时吴司中部队正在对抚州城展开第n次攻打,我就站在城头上观战,我给送信的人递上一碗水,让他别着急,一边问:“我三叔那边这么快就顶不住了?”
那人喝了一大口水,不住摇头道:“不怨史将军,他和弟兄们都尽力了,史将军要您尽快赶到厉州,否则全城百姓就要遭殃了,这是他的原话。”